第三十一章[第4頁/共6頁]

茶閒談，扯東拉西的很有談頭。這白自宗想博取鐘磊的信賴，天然將本地上百年有關海寇，倭寇，海盜，土賊的鼓起，以及攻掠本地州裡城邑的所見所聞說得有節有章，上文下文地闡發了一遍，聽得鐘磊很有滋味，也成心想給白自宗謀個好出息，便考問他。“你說說看，這海寇的重巢以那邊為主？”白自宗的肚子裡還是有些學問的，聽了這話就咧嘴笑笑說：“天朝海岸頗長，北起遼東，魯蘇，浙閩；南至廣東，雷州，海南海疆。在這一海岸上有大小海盜幾百股，小股二三十人，大股千餘人都有。我以為，海寇首要大巢，應當是在舟山的雙嶼港。”鐘磊對勁地點頭又問：“你是否曉得，這都是些甚麼來路的海寇？”白自宗非常投入，闡發著說：“這我說不全，但必定很龐大，大抵有這麼幾大類人。一是元朝叛逆步隊，以張士誠，方國珍為主，朱姓篡奪萬裡江山後，他們的舊部也就入海成寇，一代代地傳了下來。二是由商變寇，象吳美乾，陳思盼，林碧川，蕭顯，徐海，王直，陳東，葉麻，鄧文俊，沈南山，蕭顯，鄧獠，李禿頂，許棟，閩人金子老這些人的舊部或先人，他們是海寇中的強者，有氣力，人數也最多。三是外來海寇，有日本倭酋構造的軍人與遊勇，九州北部窮倭，琉球群島，朝鮮，小琉球，彭享，暹羅，佛朗機，呂宋等國。這些外來的海寇最壞最毒最可愛，經常對我天朝本地停止擄掠騷擾，或攻掠本地州裡城邑，搶完了便走，都讓你無處抓捕。四是張經，周琉，楊宜，胡宗憲從各地調來的客兵，有京營神槍手，涿州鐵棍手，保定箭手，遼東虎頭槍手，德州鄉勇，河南毛葫蘆兵，睢陳團操馬軍，漢中礦徒兵，保定二司兵，容美土司兵，廣西狼土兵，湖廣土司兵，另有四川羌土兵，和山東箭手。這些客兵三教九流都有，固然刁悍，剿滅海寇拚殺勇猛，但卻毫無規律，又難於把握，常為爭功而自相仇殺，騷擾百姓比海寇更甚，到了晝剽掠，夜汙婦，不從者殺無忌。更加憤恚的是，有很多客兵還下海做了賊寇，反過來來害百姓。五是嚴嵩那老賊把握朝政大權期間，寵賂公行，官邪政亂，百姓迫於貪酷，苦於役賦，困於溫飽，而相率入海為盜，為寇，為賊。六是本地州裡城邑裡的凶徒。逆賊，罷吏，黠僧，野道，無懶，或不得誌者，另有農夫，手產業者，販子，以及在政治上經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