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百騎長嚇了一跳,不由得麵麵相覷,這兩個常日裡老是相互彆苗頭的黑鴉中的後起之秀,本日已不知是第幾次這般端倪傳情了。
那靈氣叢集有照本色、自石階上流淌而下的“水流”當中,又該儲藏有多麼可駭的殺機?
整條飛瀑不但規複了本來的身量,乃至更見癡肥,因砸中空中而四下散落的靈氣將殿門前的石台儘數淹冇,已然開端朝著階下伸展,再這麼下去,隻怕要積瀑成潭了。
就連楊雄戟這個濃眉大眼自命讀書人的傢夥,常常在以力壓人以後,就要拿出版上看來的糟糕權謀胡亂矯飾,向來是一麵搶著拍二爺的馬屁,一麵狐假虎威,到處給看不紮眼的人小鞋穿,藉此穩坐二爺門下第一嘍囉之位,連刀奴出身、最早跟隨二爺的劉去病都冇法撼動。
早知如此,他二人吃飽了撐的,放上麪皮不要、硬是從麾下的什長那邊搶下這等要命的差事?
紅芒映照之下,環抱劉屠狗周身的狂亂靈氣流隨之一靜,轉眼之間就變得清澈起來,彷彿無色,而無色當中又模糊儲藏五彩,看上去極其不凡。
他們靜悄悄起家,冷靜回到原位站定,背對大殿,兩眼直勾勾看向前殿方向,便如觀中各殿裡的泥塑木雕普通,一動也不動了。
兩人腦海中緩慢閃過諸如“病虎山二爺”“吞天病虎”之類的匪號,以及在黑鴉中悄悄潮傳的某個奇詭無稽之談,恍忽之間,竟是愈發篤定了某個動機。
石階之下,昨夜輪值的兩名附屬於血棠衛的百騎長盤膝而坐,眉心指間俱是鮮血淋漓,已是按例開端了每日晨間屠滅鍛兵術的修行。
一時之間,兩人竟是生出了某種奇妙的錯覺,彷彿二爺的脖頸之上,本就長了一個虎頭。
劉屠狗從兩人身上收回目光,緩緩閉上雙眼,寂靜了半晌,仰開端來,迎著晨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純粹活潑的神意透體而出。
黑鴉軍中,除白函穀、徐東江等少數出身較高且讀過書的上官外,其他軍官向來並不如何看重軍紀,任西疇這等洞察民氣的魔頭、在很有蠻夷風格的公西鐵騎中打滾過的劉去病最喜好以利相誘,張金碑、董迪郎則更加依托義氣二字來束縛門人鄉黨。
隻可惜自九天之上垂落的靈氣實在太多,飛瀑幾近是眨眼間就能獲得彌補,在此中接連九次傳出吞嚥之聲後,垂落的靈氣不但不見減少,反而更加澎湃彭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