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渭臣聞言稍一沉吟,很快擺手道:“劉兄太客氣了,既然劉兄去意已決,渭臣也不便挽留,如許吧,這匹戰馬腳力尚可,便贈送劉兄,以壯行色!”
倒是身後四名騎卒麵露不屑,看向劉屠狗的目光便更加地不懷美意,想必是對“活閻王”這個匪號非常惡感,隻是在下屬麵前不便發作罷了。
金色的光芒斜斜照來,三人同沐光輝。
四周的行人立即散了個潔淨,遠處卻投來更多鎮靜的視野。
雨後淩晨,大周西陲繁華郡城一個破敗神祠的門口,西去墨客與東行刀客拱手為禮,身邊泥濘中有一人跪倒,沉默不語。
這個由山賊搖身一變而成官軍的老瞭解居高臨下,鋒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劉屠狗,一隻手已經按上了腰間刀柄。
但是,二爺撓撓頭,不美意義地扭頭四下一掃,騎馬?爺們兒不會啊!
說罷,他翻身上馬,將韁繩遞向劉屠狗。
劉屠狗也很當真地點點頭,卻不說話。
時而是天真爛漫的赤子心性,時而如狠辣奸猾的江湖老狐狸,狗屠子與活閻王是劉屠狗的一體兩麵。
嘶鳴聲戛但是止。
行了幾十步,白馬垂垂由緩行變成碎步小跑,最後更乾脆揚蹄飛奔起來,載著長髮隨風狂舞的黑衣很快消逝在門路遠方。
快得不像話的短刀狠狠一攪,繼而微微向上一挑,戰馬的頭蓋骨便給卸了下來,腦漿流了一地。
頓時騎卒猝不及防,重重跌落在地,他倒是硬氣,一聲不吭,掙紮了一下,卻爬不起來,一張泛著烏青色的臉刹時漲的通紅。
冇再理睬籌算長跪不起的小三兒,劉屠狗以狗屠子曾經胡想過無數次的蕭灑豪放姿勢,抱拳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阿椽,我們有緣再見!”
路邊車隊中的幾個年青男人本來幸災樂禍地遠遠瞧著,想看看這個勇於橫行霸道的刀客是不是真的藝高人膽小,冇想到這麼冇種,一個屁都冇放就認慫了,紛繁絕望地移開了目光。
身後馬蹄聲急,劉屠狗冇轉頭,叼著燒餅悄悄一躍躲到路旁。
劉屠狗哈腰一把將灰頭土臉的騎卒拉起,不顧他的掙紮與瞪眼,將他悄悄倚靠在倒斃戰馬的身上,嗬嗬笑道:“軍爺謹慎些,即便軍爺騎術高超,偶爾馬失前蹄也是有的。”
劉屠狗也不推讓,風雅接過,笑道:“薛兄美意,小弟愧領。”
這五個紅衣騎士明顯就是赤佬。
城門處熙熙攘攘,有擔菜挑柴起個大早進城來賣的貧苦人,也有滿載貨色趁著氣候風涼早早趕路的商旅馬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