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嵬聞言一怔,瞟了背上的劉屠狗一眼,回過甚不吭聲了。
當日薊州城外校尉大人一騎當千、力摧盤蛇金槍,那等意氣飛揚的英姿仍舊曆曆在目,黑鴉們雖不至因而以就把恒山鐵騎看扁了,卻再也不會如曾經蝸居朔方一隅之地之時那般見地短淺,感覺這等威名赫赫的強軍如何的高不成攀。
他舉起手中的人頭骨,好讓世人看得清楚,這頭骨本來晶瑩光滑似玉,一點兒也不滲人,反倒顯得極其精美,但說到底畢竟是個死物,現在卻彷彿多了幾分辯不清道不明的神韻兒。
時候久了,彆看前頭的黑鴉們走得還是懶懶惰散,實則很多人都如芒刺在背普通渾身不得勁,直想掉頭歸去砍殺一場才覺暢快。
三百餘黑鴉猛地收回震耳的轟笑聲,楊雄戟這等唯恐天下穩定的傢夥笑得特彆肆無顧忌,。
劉屠狗見狀哈哈一笑,也不為己甚,擺擺手道:“此地已入北定府境內幾十裡,足見熊校尉與諸位弟兄的誠意,雖尚不敷三舍九十裡,但本校尉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就不究查啦!”
固然略微失控的戰馬很快便給修為不俗的恒山悍卒們安撫住,但本來由一千鐵騎決計營建出來的懾人氣勢卻已蕩然無存。
三百黑鴉身後隔了半裡地,則是盔甲光鮮、陣列嚴整的一千恒山鐵騎緩緩跟進,既像護送又像押運,彷彿隨時都能夠衝鋒起來,自背後狠狠捅上黑鴉衛一刀。
這人間就是有這麼一類人,讓各式艱苦才得些許成績的眾生都淪為烘托。
這少年說:“今後我黑鴉所到之處,恒山鐵騎當退避三舍!”
小藥童此時正溫馨地坐在馬背上,手中玩弄著那枚從不離身的人頭骨,掌指間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環繞,將那人頭骨暈染得魔氣森森。
隻不過畢竟纔跟人家結了梁子不是?這該謹慎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掉以輕心就是了。
這位不失英勇的恒山虎將麵無神采,舉起手中一枚銀質令箭,凜然道:“真定王有令,黑鴉衛入恒山左營休整,務必謹守軍法,無王命不得妄動。”
他聞言昂首,冇有理睬楊雄戟,而是看向側火線的白馬,兩道細眉微微皺起,有些迷惑不解。
當日,麵前這個少年將長刀架在自家肩頭,於萬籟俱寂當中一字一句道來,如刀砍斧鑿般刻骨銘心。
這些個部下敗將若覺得是在自家地頭就能跟黑鴉衛抖威風,那還真是大錯特錯了。
冇等熊飛白答話,劉屠狗神采又是一變,歹意透露、目射寒光:“可還記得二爺說過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