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白天,一支自稱歸屬詔獄的黑衣邊軍沿著薊、青二州與北定府的鴻溝劃出一道龐大而冗長的弧線,沿途橫衝直闖、破家毀祠,惹得數州百姓怨聲載道。鄙人精通神道,再聯絡詔獄的職司,便有了些許猜想,雖不知黑鴉衛所追是何人,推斷前程線卻不難。”
四野喧鬨,唯有語聲模糊,在晨風中飄散遠去。
“中間是誰?老子自問靈覺明銳,幾可達五百丈,本日直到百丈以外竟還冇能感知到中間半點兒氣味,現在的妙手就這麼不值錢?”
魏叔卿停頓一下,暖和澹泊中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尊駕不該來相州。”
老魔頭聞言瞥了一眼對方背後的鐵匣,陰冷一笑,透著不加粉飾的殘暴與貪婪:“大好氣運不消在本身,反用來養刀,不怕為彆人做了嫁衣裳?”
“你特地在此等老子?你安知老子要從這裡顛末?”
話音才落,西方俄然傳來麋集的馬蹄聲,一道刀光沖天而起,刀意凜然,似與魏叔卿匣中刀鳴應和。
羊泉子氣極而笑:“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老子雖是偏居蠻荒鄉野,卻也聽過你魏二的名號,可惜本日一見才知言過實在,竟是個敢做不敢認的慫包軟蛋!曉得私集氣運是大罪,你養刀的氣運又是從何而來?”
小藥童聞言猛地昂首,直勾勾地盯著羊泉子,倒是被那句“朝聞道”勾動了苦衷。
羊泉子被小藥童這一眼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瞪眼道:“如何,不信?還是看不上老子這般邪魔之道?我輩修者吞氣截運,在這六閤眼中,哪個不是賊子,哪個不是邪魔?嘿嘿,靈感之上緣何是神通?凡夫俗子不知究竟,說甚麼神道式微,當真是讓老子笑掉大牙!”
羊泉子聞言一怔,忽地放聲大笑:“都說老子是邪魔,卻也比不上你這個瘋子更邪性!如果此刀有失,你魏家豈不就此**、世代皆苦?不,不出三代就要被人吃乾抹淨,哪兒還能有世世代代?”
他悄悄撣了撣錦袍,抖落幾顆落在衣襬上的露水兒,整小我纖塵不染,這才展顏溫暖一笑,道:“相州魏二。”
羊泉子目光一凝:“但是魏氏家主、人稱相州二爺的金刀魏叔卿?”
最惹人諦視標是此人身後背了一隻烏黑的大鐵匣子,看上去極其沉重,深深地陷進樹下潮濕的泥土裡。
此人雖是坐著,卻也能看出身量極高,兩肩特彆寬廣,放於膝頭的手掌骨節粗大,顯得極其有力,才讓人看出當是個握慣了刀劍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