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足狠狠跺地,將夏季堅固的泥土踩出了兩個深坑,緊緊地紮下根來。
曲水河邊,炊煙裊裊。
空中微微震驚起來,清脆的馬蹄聲迴盪在夏季的草原上。
隻是他也不傻,從剛纔青年露的一手便能夠看出對方的力量實在不小。半大小子內心衡量比較了一下,明智地挑選了先忍下這口氣。
貳心頭忽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亂,不由自主也昂首朝遠方看去。
在半大小子的諦視下,青年竟然從背後取出了兩柄青綠色的手斧!
持兩柄茶青麒麟斧的青年矗立潮頭,劈麵是縱身有十餘騎的豐富陣型,從青年的角度看去,的確黑壓壓地看不到頭。
半大小子有些憤怒,這個寄住在部落裡的周人常日裡不乾活到處浪蕩也就罷了,空有個大個子,腿細胳膊細的,性子也是軟弱可欺,必定做不來縱馬殺敵的懦夫,如何明天竟然有膽量攔下他的馬?
一杆描畫有九條白狼尾的黑底大旗猛地建立起來,在雪丘上獵獵而舞。
遠方雪丘上,一個周身包裹在玄色大氅裡的年青女子正騎馬從丘頂往下跑,邊跑邊不竭地把馬鞭狠狠抽在坐騎身上。黑大氅上的連體兜帽被風吹落,暴露女子滿頭的烏髮。
馬背上的半大小子欣喜地喊了一聲,兩腿一分,屁股落在馬鞍上,順勢哈腰三兩下解開韁繩,就要迎上去。
“不要亂跑。”青年暖和道。
這倒還罷了,尤其惹人諦視標是用來砸擊的斧身。
一朵朵紅色氈帳連綴,奶茶與烤肉的香氣滿盈在白戎人的營地裡,喚醒了圈中牛羊與氈帳前臥著的獵犬。
雖不是那杆震懾西北邊地千餘年的九尾白狼大纛,仍然令統統見到大旗的白戎人神采大變。
青年鬆開了手中韁繩,雙手向後伸進棉袍裡一陣掏摸。
他並不騎馬,出了營地就發足疾走,竟然快逾奔馬,十幾個呼吸間就後發先至,擋在了那名年青女子的身前。
一個年紀稍大的半大小子噌地翻上馬背,雙臂一撐,穩穩地站立在馬鞍上,手搭涼棚向著遠方張望。
結實健壯的孩子們身上裹著厚厚的皮袍,在氈帳間相互追逐著奔馳。
她一聲不吭地站起家來,走到青年身後不遠處,安然看向公西氏鐵騎砍來的刀鋒。
“公西人!”
鳴鏑便是衝鋒的號令,手舉黑底白狼尾大旗的旗手縱馬前移,冇有多餘的雜音,黑壓壓的公西鐵騎從丘頂爬升下來。
攥住韁繩的是一個白白淨淨的青年,額頭很寬,眉毛很淡,苗條的身軀在五大三粗的戎人當中顯得極其高挑。他身上固然是白戎人常穿的豐富皮袍,皮袍下卻還裹著一件紅色的麻布長衫,頭上戴的亦不是氈帽,而是周人才用的束髮木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