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固然間隔前次西征已有二百餘年，但本日之周天格式恰是因西征而建立，對於這一點，中樞諸公早有公論，更彆提當年的一些親曆者現在就站在這朝堂之上。
才從北四鎮回京不久的樞密院朱衣軍機、總理劍、幽、薊、青四州平狄事曹憲之緩緩從武臣班次前排走出，向著天子躬身一禮。
當即就有禁軍中的一名將軍出班，先是向天子行了一禮，繼而問道：“曹公，既然是三位封疆聯名上奏，天然不會有錯，隻是……所謂大閼氏的傳言但是真的？”
因是大朝會，太和殿表裡，群臣俱皆下拜，而行三跪九叩之禮，萬歲之聲如同山呼。
這下大夥兒都品出點兒滋味來了，相互對視一眼，都是心有慼慼焉。
在大朝會之上被天子以“曹虎頭”呼之，足見曹憲之聖眷正隆，前陣子所謂的鐵騎征北雷聲大雨點小，固然朝廷對外說是重創了賀蘭汗，但內裡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京師裡很多不知內幕之人還道這回曹虎頭要糟，不想本日一見，完整不是那麼回事。
接連三聲靜鞭響過，三重白玉丹陛上已是鴉雀無聲。
大殿門口自有禮官唱讚，當下諸王公大臣清算好儀容，遵循品級資格、分文武站成兩班，魚貫而入太和殿。
就見殿前廣場上，一個身材高大的寺人走到中心處站定，手持一根綠柄黃絲、梢頭塗蠟的長鞭，當空奮力一掄，長鞭如蛇普通舞動，鞭梢吼怒著，狠很擊打在地上，收回一聲清脆而龐大的響聲。
他環顧世人神采，點頭道：“曹虎頭，你來給大夥兒說說吧。”
“陛下，諸位同僚，眾所周知，自從先皇舉大兵西征戎人，遣散其部眾、夷滅其王庭，白戎便失了共主、權勢分離，單於家屬更是一分為三，再加上四個較大的部族，雖名義上對外合稱白戎七姓，但實際上就是一盤散沙。”
“但是戎人祖上畢竟是闊過的，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白戎七姓已漸有聚合之勢。數日前，涼州牧段光辰、涼州總兵陳慶堂並北海將軍李龍城三人聯名上奏，言稱白戎金帳單於正式迎娶西帳單於之女，兩家已有締盟之意，東帳單於及彆的四大部族也派出了首要人物攜使團參加觀禮……”
見姬天養邊說邊又昂首往天上看，鋒芒模糊有所指向，太子姬天成禁不住麵露薄怒，沉聲道：“方纔還勸你離那些個邪魔外道遠些，免得耳邊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悖逆之言，養蠱這等混賬話也是你一個親王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