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站在禦座前的三位皇子,在滿殿文武群臣灼灼目光的諦視之下,天子緩緩走回禦座坐下,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
就聽姬天養肅容答道:“兒臣解纜進京之前,長沙、山陰、江夏三位淮南一係的王兄皆有奏本托兒臣代為呈遞,兒臣以此舉分歧乎朝廷規製而婉拒。兒臣還傳聞,三位王兄也找過潁川王弟,因以後潁川王弟未奉詔才作罷。”
姬天行趕緊承諾:“父皇仁德,兒臣服膺。”
心中五味雜陳的姬天成按下思路,躬身應諾,武臣行列中另有一名昂藏武將出列,伏地頓首:“龍額東方氏願附太子殿下驥尾,為陛下大業效死力!”
現在排名第二的那位清河殿下本也是一時之選,修為更是高深,三十歲前便靈感大成,在養尊處優的皇室當中極其罕見。
不料天有不測風雲,清河郡王於如日中天、親王之位唾手可得之時忽生怪疾,竟致纏綿病榻,已然蝸居藩國不參與朝會多年了,近些年更是數次傳出死訊,卻很快又被辟謠。
角落裡,事不關己的李北海瞧了半天,此時特長指捅了捅公西小白,傳音道:“這父子二人一問一答,所言實在風趣兒得緊嘞,先前我暗裡裡還犯嘀咕,那魯絕哀犯了這麼大的事兒,即使曉得內幕的人極少,都隻覺得是天災,可朝廷竟然真就裝聾作啞了?現在一瞧,魯絕哀那一刀固然壞了佛門的事、傷了很多百姓,可也幫了天子的大忙啊。嘿,都用不著用西征來削藩,捱了這飛來橫禍的一刀,那河間王可不得幾年都緩不過氣來?不愧是神通大宗師,實在是高啊!”
一句話便讓殿中暗潮澎湃,天子對此彷彿一無所覺:“本日以太子為首,你們三個想為朕分憂的心機,朕曉得了,西征乃是國戰,自有你們為國效力的時候。”
三位皇子並東方持國見狀,各自施禮退下。
曹虎頭才掌雄師,便又捱了天子一悶棍,與方纔蘭陵王的挨次相反,結果自也分歧。
曹憲之躬身而退,天子走回禦座緩緩坐下,擺了擺手,司禮寺人前趨幾步,揚聲道:“陛下有旨,著劍州狼胥將軍盧懷瑾、幽州朔方將軍常兆清、薊州金城將軍申屠淵各選本部精騎三千,到京述職後皆充入西征雄師。此三鎮將軍並所缺兵員,由樞密院並軍部兼顧,自京師並四府禁軍擇其精銳,呈朕禦覽。另,劍州雲騎校尉寧仇、幽州先登校尉李宋麒、薊州驍騎校尉甘酒泉、屯騎校尉穆獅磐,各提本部千騎並恒山選鋒衛,俱赴六師大夫帳下效力,諸部見旨即行,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