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年工夫似箭，渭水西岸的墳塋已無處可尋，那些柳樹終究也隻活下來一株，卻不知麵前這八座新墳，千百年後還能剩下幾座？墳邊又是否會綠樹成蔭、芳草萋萋？
楊雄戟更奇特了，問道：“甚麼時候朔方將軍能夠替先登校尉當家做主了？先登寨不是守住了嗎？李宋麒充其量就是個功過相抵，如何也輪不到常軍門插手軍務吧？”
劉屠狗看著坡上兩排不起眼的新墳，想到這八人今後做了孤魂野鬼，不得生還故裡，就莫名地記起渭水邊的那株老柳。
沿途碰到零散的熟狄牧人，隻要遠遠瞥見玄色披風就拋下牛羊，如見了鬼普通猖獗逃遁，反讓第四旗的黑鴉們有些驚奇不定。
劉屠狗哦了一聲：“本年狄人擾亂的首要方向恐怕不在幽州，那就是要北征了？”
間隔先登寨越近，一股莫名的氛圍就越是濃厚，劉屠狗細細辯白，那是風雨欲來時的凝重肅殺。
現在大戰起，這位朔方將軍更是公開將手伸進了先登衛，其飛揚放肆，亦可見一斑。
即便是楊雄戟這個參軍不久的墨客都曉得，邊軍體製中封號將軍與封號校尉這兩種職銜的權益最重，固然品級有凹凸，卻都是直接由天子敕封，常日相互製衡，以防邊軍大將擁兵盤據、尾大不掉。
提及來，八個封號衛當中，要數先登衛最名不副實，空有個架子，內裡卻完整就是個收留罪囚和江湖敗類的送命營。
這以後，連第四旗的黑鴉們看向劉屠狗的目光都有些非常了。
最熟諳先登寨周遭環境的桑源說道，他的目光看向董迪郎，想向這名動靜通達的校尉之子尋求左證。
出寨的黑鴉由一名什長帶領，楊雄戟剛好熟諳，是張金碑第三旗的人。
到了厥後，即便靈覺最弱的築基境乃至淺顯士卒都有所發覺。
“咦？”楊雄戟有些詫異隧道，“這麼謹慎勤懇，可不像是先登衛大爺的行事做派啊。”
直到楊雄戟仗著坐騎快，親身帶隊抓到兩個牧民，一番扣問之下才聽聞一個傳得神乎其神的可駭傳說。
冇有再去追殺逃敵，幾近筋疲力儘的第四旗徑直向南，奔向阿誰或許並不歡迎他們的巢穴。
那名什長看清來人，禁不住麵露憂色：“楊爺，但是劉左尉返來了？”
他看了二爺一眼，見後者點點頭，便號召一聲，動員部下一什人馬迎了上去。
二爺本人對此一無所覺，在他看來，不過就是殺了幾小我罷了，與昔日的廝殺並冇甚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