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半人高的草葉上生滿鋸齒、鋒利如刀,從金城關北一起向南伸展,把上好的沃野草場化作了能讓野馬絕跡的“荒涼”。
實在北麵草原的景象也差相彷彿,穿過數百裡豐腴草場便是賀蘭王帳的地點,因為乾係到祖地――賀蘭聖山的安危,王帳的位置實際上相對牢固,底子不能等閒挪動。
久而久之,不知被哪個天賦般的瘋子想出了納血賄這類一石數鳥的活動,讓金城邊軍更加臭名遠揚。
“王爺,傳聞這座金城關裡駐紮著大周最狡猾貪婪的將軍和他的軍隊,此中有著堆積如山的財賄、糧食和兵器,我們費經心機才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他們身後,為甚麼……”
薊州邊軍則是守勢居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畢竟即便滅掉賀蘭王帳,狄人另有其他兩大王帳以及一個名存實亡的汗庭,冇準兒反而是以同仇敵愾,被某位雄傑藉機同一,到時候為禍更烈。
至於如彆地軍隊那般假裝成馬匪劫奪,哪怕不堅壁清野,境內的馬匪山賊也早給殺得絕跡,曆任坐在金城將軍這麼個敏感的位置上的都是人精,冇誰會做出養寇自足乃至自重的蠢事,畢竟最大的寇還是狄人,如果連轄地內的小匪都剿不了,哪個天子能放心將金城關交給他?
對於朝廷戶部的官員們來講,這座天下雄關就是一隻食量驚人的吞金獸,每年要吞下北四州邊軍開支的三成,一旦開戰乃至要占到五成,卻仍然饑腸轆轆、永無滿足。
在劍、幽、薊、青四座北地邊州當中,薊州所轄地區最小,論起首要程度卻居四州之首。
朝廷高低無數隻眼睛盯著,士卒又剽悍難馴,吃空餉那是自尋死路。
而一旦讓狄人占有薊州,北定府這座由恒山鐵騎保護的京師北大門就要永無寧日。
他身側還趴著一個邊幅淺顯的青年,皮膚粗糙烏黑,牙齒卻非常潔白,頭上大部分頭髮都被剃光,隻在兩鬢各留下一塊圓形青皮。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大週一樣承擔沉重。
比擬起豪族堡寨林立、民風彪悍的劍州,地區廣寬、有陰山和熟狄部族作為樊籬的幽州,以及坐擁強大海軍和因盛產鹽鐵而財力薄弱的青州,一馬平地的薊州既無天險可供憑依,也無充盈的人力財力可用,若非有朝廷和北定府作為堅固後盾,州中的沃野良田早就淪為賀蘭王帳的草場了。
賀蘭長春扭頭看向他的侍衛長兼萬夫長,輕聲道:“為甚麼不在王帳雄師進犯北麵時突擊相對空虛的南麵?不,忽朮赤,金城關無懈可擊,我們不能讓懦夫們在這座雄關之下碰得頭破血流,那樣即便能破關,也隻會讓王帳拿走大頭。我們撇下南原老巢,饒了那麼遠的路,連老東冉整支萬人隊的仇都顧不上報,可不是為瞭如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