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完日子還得持續。
豆腐房冇停業前每天賣不完的豆腐渣都摻在了飼料裡。養殖場是他倆合辦的,豆腐渣當然不白摻,蚊子腿再少也是肉。一天幾十斤豆腐渣,一個月下來那也是筆支出。他曉得屠八妹攪著豬食想到了豆腐渣上。
江有春冇猜錯,但屠八妹心疼的不但是每天那點豆腐渣,豆腐房停業一天那白花花的銀子就流失一天。幾天前桂桂媽就跟她打過號召,明天要訂幾板豆腐,那會她那裡想到幾天後會停業呢。
屠八妹攪著攪著忽歎了口氣,撲鼻的酸澀味讓她內心也跟著澀起來,她這那裡是攪的豬食,清楚攪的是她苦澀的日子啊!
顧冉一本端莊地答覆他:“阿孃說她就是我親孃,之前是寄養在我媽家裡,我今後都住在家不歸去我媽那了。”
他一把接住她,高高舉起拋了拋,“想二哥不?還學會說咱鄉間話了。”
在江家,江富海的話就是聖旨,他五個兒子冇一個敢公開違逆他,江有春也不例外。他拎上衣服籌辦回鎮上時想起建新說的話,又回身奉告他,“冉妹子她三姐說要找一幫人上門來講理,我跟你說了你內心好有個數。”
“阿大。”江有春走去剛開口喊他一聲,他就捲起旱菸袋,一聲不吭揹著兩手回了家。到家進屋後他摘下鬥笠纔開口,“你乾嗎來了?”
“鎮上年青人不想事的多,要真鬨起來,事情搞大了,怕是不好結束咧。與其到時兩敗俱傷,誰也落不下一個好,倒不如……”江有春察看下他阿大的神采,頓了會,才又說道:“倒不如現在各退一步,阿大抵有甚麼話,我去跟嬸說。”
江有春在建新起床後他也起來了,開門出來瞥見屠八妹張嘴喊聲“嬸”,眉眼都帶著笑。屠八妹問他昨夜裡做了甚麼好夢,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江有春放下她,摸摸她腦袋,問她,“你不叫乳母乾大了?”
屠八妹還冇從情感低潮中走出,她嘴上應著好,內心想著家裡上百頭活祖宗供著哪有歇著的命。
“哎呀煩人!”建新閉眼扯過被子蒙上頭,“我不去了。”
養殖場背景那邊是排汙池,排汙池斜火線的山腳下支有兩口大鐵鍋,砌有簡易灶爐。山腳下堆有一人高的柴禾垛,上麵蓋有防雨的油毛氈布。
火燃起後,江有春從養殖場裡拖出水管,再和屠八妹一起把他明天鍘好的一筐紅薯葉抬出來。那年代還冇有精飼料,得按比例在飼料裡增加豬草或豆渣等物,而煮豬飼料則是他倆每天淩晨必做的頭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