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停頓,鬼豐持續道:“這世上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並不常見,大多人不過是近墨者黑的白緞。所謂的‘內用黃老、外示儒術’不過是先人粉墨的讚譽,老子、孔子可都不是迷戀權位之輩。景帝用的不是儒術,而是權謀,不免也養成權謀人的心機。景帝或許對弟弟另有親情,但那恐怕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七國之亂後,景帝對於本家劉氏早就深切防備,亦怕兄弟梁孝王重蹈七國的覆轍。對於梁孝王的幾主要求帝位一事,景帝實則深惡痛絕,可礙於世人之眼,他不能明裡撤除梁孝王,因而師法鄭莊公的手腕。宗主這般博學多知,應當曉得鄭莊公?”
彆人雖滄桑,手掌倒是苗條、五指有力。那麼有力的五指握石成粉都是不成題目,可冇有誰天生就會那麼有力。
“宗主過獎。”
鬼豐似謙善道:“宗主過獎了,我不過是見很多、想很多罷了。”
“哦?你佩服他甚麼?佩服他是個失利者嗎?”夜星沉反問道。
夜星沉哂然笑笑,“過獎。”
二人目光相對,此中似有火花閃動。
鬼豐在緩緩的吸氣,青銅麵具似也難掩他的嚴峻之意。
夜星沉垂目望向了腳尖,讓人看不到他的神采。
“絕非過獎。”鬼豐盯著夜星沉道:“我越體味梁孝王,才越有點佩服他。”
微有思考,鬼豐持續道:“景帝多次暗中對梁孝王動手,聽聞有一次若非竇太後親身出馬庇護兒子,梁孝王的小命幾近莫名的斷送。梁孝王應是從當時真正曉得本身的危急,再不敢入帝城去見大哥,可他很快發明,他就算不去見大哥,他大哥也不會讓他再當個清閒歡愉的王爺。他必然要死!景帝的暗影已覆蓋在他的四周,他梁孝王冇有趁七國之亂背叛大哥,反倒幫了大哥一臂之力,七國安定,他已軟弱的再無反擊之力。”
“那你說他到了那裡?”夜星沉問道。他問話時冇有任何神采。可不知為何,泛著烏黑光芒的室內驀地有如雪落般的寒索。
“為甚麼?”夜星沉反問道。
“因為這些都是東土帝子親身留書記錄。”鬼豐回道:“我見過東土帝子特彆設立的密室。”
鬼豐倒是不覺得然,持續道:“當初冥數一戰,我雖冇有出來,可對宗主所為倒也看得清楚。當時候魏伯陽就已說過,宗主養親為患再以道義行肅除之法,用的恰是如鄭莊公一樣的手腕。魏伯陽當時說宗主如石頭縫中蹦出的一樣,自黃帝以下,本冇有夜姓,宗主這般用名彷彿在掩蔽身份,而冥數中人,也冇有人曉得宗主的切當身份。魏伯陽是個老狐狸,當初他說宗主似出自帝王官宦之家……似在提示單飛甚麼,我這個旁觀者想通的卻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