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嗯了一聲,接過水杯,大聲道:“既然葉先生罰你,你就好好跪著吧。”
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說出口的那一刻,我頭一回感覺,人生是如此的輕鬆。
恍忽中,我彷彿聽到鞭子響的聲音。
我重新閉上了眼睛,大雨澆在臉上頭上,砸的頭皮都疼。
我疼的頓時復甦過來,沙啞著嗓子叫了出來。
“葉總,有人供應了充足的證據,告發你猥褻兒童,對不住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接著四肢被拉扯著,身材懸空,晃閒逛悠中又被放在了甚麼東西上。
不曉得過了多久,有聲音把我從黑暗裡拉了出來。
我絕望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燒的疼痛的嗓子一字一句的往外蹦:“冇錯,你養了我十年,如果冇有你,我能夠早就死在我媽手裡了,冇有你,我也不會有現在的餬口,但是,這類被當作仆從,被當作玩物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心底裡的驚駭水一樣一層一層伸展上來。
我轉頭,看到她一雙眼裡滿滿的擔憂。
我牙關都在顫抖,不曉得麵前這個暴怒的男人下一步會做甚麼,下認識的今後退,想逃離這小我的掌控。
啊,這是我心上男孩蕭景灝的聲音。
“不是……我是為了我本身……我想分開你。”燒成漿糊的大腦,這一刻,卻俄然復甦過來。
在這聲望脅下,姨姨冇了聲音。
“茹雪姐姐……”葉珂雪悄悄叫我。
嚇得我渾身一抖,整小我縮成一團。
“雪兒!”
我閉著眼睛,腦海裡儘是方纔蕭景灝為了我和爸爸對峙的模樣。
儘力的撐著軟掉的兩條腿起家,我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我想我也應當是發熱了,她明顯就站在我身側,傳到我耳朵裡的聲音卻模恍惚糊的,像是隔了一層薄膜。
那天爸爸一向冇返來,雨下了一整天。
死光臨頭,我竟然另有力量自嘲。
鞭子雨點一樣麋集的抽在我身上,我像個球一樣的伸直著,耳邊被凜冽的鞭風掃到,頓時有溫熱的液體從臉上流了下來。
“茹雪姐姐……”她又反覆了一遍。
我頭痛的將近裂開,眼皮上彷彿墜了千斤重的鐵塊,死活都睜不開。
把水杯遞給姨姨的時候,我小聲的喊了聲姨姨,姨姨會心,假裝拿杯子低頭,耳朵切近我的嘴唇。
我的自在,我來了。
我想起當年爸爸叫姨姨教我學端方的時候,姨姨流下的眼淚,阿誰時候,她也是這般的無能為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