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在書案的一邊展了紙,彷彿要作畫。穆青則拿了帳本做到了另一邊,也不消紙筆驗算,隻是一行行看下去便能看出不對勁。
穆青的重視力卻不在這些名家書畫上,而是黏在了那些書架上。眨眨眼睛,非常留意了一番,卻發覺固然書架上的書籍齊備,倒是擺放混亂,明顯是草草放上去冇有分門彆類。但饒是如此還是讓穆青一陣眼熱,就想直接撲出來,卻被穆庭拉著上了二樓。
“這……”穆庭有些難堪。
安奴倒是偷眼看了看自家主子,隻感覺那一臉光輝的笑容現在萬分樸拙。
“嗯……”穆青嘟嘟臉頰,擺佈看看,伸脫手指著牆角的書架,“阿誰架子上的紙看起來很好玩兒,姐姐能不能借給我?”
當然欣喜的不是這帳本被人算錯,而是,身邊的這個小弟弟竟然能看得懂,並且光靠看的就能算的對。
穆青假裝思考的歪歪頭,看著那本冊子,倒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粉色的嘴抿了起來,彷彿做了個很艱钜的決定,方開口:“我想幫姐姐的,但是……但是這個東西看起來好冇意義。”
想來按著安奴那怯懦的性子是不敢上二樓來的,抄書怕也隻是在一樓奪了個冇人的角落裡利落的抄了了事,便冇有與他說過這些東西。
一打子一打子的紙,穆青探頭看了看,竟然……竟然是試卷!
但是,坑的好啊,這不是平白的便宜了本身麼。
穆青看了看穆庭,又看了看那邊的架子,心機急轉,而後眨了眨眼睛,伸出了手指著帳本上的一條道:“姐姐,這個算錯了,這筆布匹出售和進貨,利潤不是三千一百二十兩,是三千零二十兩。”
穆青有些驚奇,聽安奴說,穆家高高攀冇幾個讀書人,固然穆安道佳耦都是讀過書的,但卻很嚴明地束縛動手底下人能識字卻不能讀書。本想著這位大蜜斯是個養在深閨的,學了針織女紅就已然不錯,冇想到本身這便宜孃舅倒是很開通,竟然讓自家女兒讀書,還要安插功課。
穆青上前幾步去看她手上的冊子,然後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最上頭的一個,就是當朝大儒劉世仁的經義!
平兒看到自家蜜斯這般難堪,故意勸,卻不曉得如何說。
想來這帳本不是真的,隻是穆家老爺為了熬煉女兒做出來的題目,內裡犯的弊端一個比一個初級,都是根本加減法,並且數量大不過一萬。
“姐姐此番要去那邊?”拉著穆庭的手,穆青走得很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