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追與他對視。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拇指悄悄蹭了蹭他慘白的臉頰,平生第一次有些悔怨,將這獨一的兒子單獨丟在江湖中。
陸知名感喟:“也罷,我就替你再去多看那混小子一眼。”
“睡吧。”陸知名扶著他躺平。
陸追道:“夫人。”
陸追道:“爹。”
嶽大刀道:“好好好,我下山,可我下山要做甚麼?”
陶玉兒坐到床邊,也探手一試,隻覺指下脈搏跳動幾不成見,像是下一刻就會消逝,乃至另有些摸不著規律,的確不像是平常的□□。
陸追道:“我要運功替他療傷,最快也要一整晚,現在阿六下落不明,山下的事在可否請夫人先替我刺探一二?”
重重紗簾後,陸追陷在柔嫩的枕被中,眼睛緊緊閉著,像是連做夢也不平穩。
陸追睫毛輕顫,手死死握住被單,倒是在夢中咳了一口血出來,撐在床邊迷含混糊粗喘半天。
“很弱。”陸追將他沾滿血的衣物丟到地下,回身從本身的藥箱內拿出一個小黑瓶,撬開他緊閉的牙關餵了出來。
“不是解藥,是以鳳凰血與麒麟角配製而成,危急關頭可用來續命。”陸追道,“我試不出他中了甚麼毒。”
屋內,陸追抬掌按在林威後背,微微閉著眼睛,額頭有些細汗冒出。□□像是已經腐蝕了對方的內力,在掌心下暗潮湧動,一下下想衝要撞而出。
陸追胡亂接到手中,喝了大半方纔緩過心神,昂首看了眼麵前人。
陶玉兒道:“熬了一整夜替人解毒,現在又要下山往狼窩裡鑽,對方明擺著是為了你,哪有自投坎阱的事理。阿六是挺首要,但是再首要,能比你的命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