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大刀坐在院中高高的枯樹上,手裡捏著一包八寶糖,一邊看風景,一邊看陸追,內心想著小時候看過的戲文,聽過的平話——白衣公子仗劍騎馬,一起沿著長風古道踏花而過,風是香的,手是暖的,劍柄上鑲著寶石,水囊裡裝著美酒,去過大漠,也去過孤島,過著這人間最暢快儘情的日子。
陸知名幾乎被酒嗆到。
行走人間二十餘年,有太多次命懸一線卻又峯迴路轉,他已分不清這到底是算命好還是命苦。偶然在街上看到年老的佳耦,砍柴的小販,乃至是挺著肚子遛鳥的地主老財,也會戀慕半天——安靜安穩相濡以沫,也不知本身何時才氣過上這類好日子。
蕭瀾道:“我有件事想同前輩講。”
陸追道:“再裝。”
他原覺得陶夫人會寸步不離緊緊守著本身,乃至連蕭瀾也是這麼想。
“這倒不料外。”陸知名道,“這洄霜城被江湖中人占了數月,百姓都養成風俗入夜就上床,半夜還在外頭晃的,除了衙役與更夫,可剩不下幾個渾厚好人。”
半晌以後,嶽大刀一甩手絹,回身跑出了院門。
陸知名道:“本來是盜墓賊?”
……
這句話說得非常隨便,諦聽彷彿另有幾分輕視,蕭瀾替本身斟了一杯酒,硬著頭皮道:“是。”
“明貴體弱畏寒,中了很多毒,也受過很多傷。”蕭瀾道,“一向在山上躺著,隻靠我娘顧問,怕也好不了。”
蕭瀾:“……”
陸知名問:“找到冥月墓在那邊了嗎?”
陸知名抬頭喝下一杯酒:“待你毀了冥月墓,當時若明玉想邀你到家中做客,我也是能承諾的。”
蕭瀾持續道:“此事雖聽起來有幾分怪誕,可我小時候,卻彷彿當真見過一回。”
嶽大刀:“……”
“今後那食金獸還呈現過嗎?”陸知名問。
阿六對峙:“怕要著涼的。”
陸知名承諾一聲,替他倒了杯茶。
“如果因為這個,便要大費周章設下構造暗道……”蕭瀾話說到一半,連本身都點頭,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說了。”蕭瀾道,“隻是卻冇人信賴。寶藏庫中的金銀一樣未少,保衛的弟子也說冇發明非常,上百處構造更是一個也冇被觸發,莫說是姑姑,就連我本身也不信。”
陸追感喟:“你可當真是半分雅趣也無。”另有半句話冇說,同你爹一模一樣。
蕭瀾內心點頭,這官府所謂的巡查陣仗倒是鬨得挺大,將百姓折騰個夠嗆,可若碰到個肯塞銀子的外村夫,倒是走得比誰都快,能查出來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