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集結那些軍人的時候,此中一人俄然發瘋,像是中了楚國的**藥。”兵士一邊跟在他身邊小跑,一邊氣喘籲籲道,“我們已經用鐵索將他捆住,可臨時還不曉得其他軍人會不會也跟著一起發瘋,大人極其擔憂。”
“報!”胡達罕話還未說完,卻有人在帳外大聲打斷他,那近乎沙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破音的高亢與惶恐,“大人!楚軍殺來了!”
“賀曉親身帶領西北雄師,整整二十萬人。”納木兒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胡達罕叮嚀馬隊排成一字長蛇陣抵擋楚軍,卻反而將虧弱處透露在外,我們已經輸了,完整輸了!”
“統統謹慎。”陸知名拍了拍他的手。
“往西去追胡達罕了!”有兵士大聲答覆他。
“王上固然放心。”胡達罕放開他,在臨出大帳前又轉頭道,“我不會殺了你,不但不會殺你,還會派仆從好好服侍你,我要讓你親眼瞥見,夕蘭國的鐵騎——”
“王上!”納木兒見他竟還要往疆場上去,一時候又怒又急,身邊親信此時倒是機警,見局勢嚴峻,乾脆大步上前一拳將耶律星打趴在地,扛在肩頭便騰身上馬,率部向著大漠深處逃去。
“你會悔怨的。”耶律星道,“起碼在現在,夕蘭國的馬隊遠非大楚西北軍的敵手,隻在此戍守或許不會輸,可若要主動打擊,必死無疑。”
疆場火線,納木兒一刀將麵前看管砍倒在地,突入大帳替耶律星解開繩索,沙啞吼道:“楚軍殺來了,我送王上衝出去!”
“戰況如何?”耶律星問。
“他們究竟要做甚麼?”陸追看著下方, “當真被佘莽逼瘋了, 籌算孤注一擲反攻不成?”
戰役將每一小我的雙眼都激成赤紅,戰馬如閃電般在疆場上來回穿越,踏破飛沙。這是一場慘烈卻又毫無牽掛的戰役,夕蘭國馬隊雖說誤打誤撞得以提早整隊,也勉強算是有所籌辦,可這倉促拉起的防地在打算周到的大楚鐵騎麵前,還是脆弱到如同琉璃杯盞,等閒就能被扯開裂紋與豁口。
“若如此,那倒真要光榮了。”陸知名道, “不然就憑佘前鋒那兩萬人, 想要抵擋夕蘭國十餘萬馬隊,且不說最後勝與敗,起碼也是傷亡慘痛。”
如雷霆般突然炸開的聲音將夕蘭國大營震得高山一抖,正在整隊的漠北兵大驚失容,紛繁扭頭看向遠處,就見在天的絕頂,黑壓壓的楚軍如同從天而降,正巨浪般向這邊吼怒撲來,戰旗獵獵戰鼓威鳴,長|槍與銀盾折射出刺目寒光,像是要將九重天闕也斬開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