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追道:“我不去了。”
配茶吃點心,入口酥香綿甜。蕭瀾又替他放了個腳凳,能靠得更舒暢些。
這夢並不陌生,可夢裡那張臉倒是第一次呈現。在乎識到這件過後,陸追不由自主就打了個顫抖,內心好像有千萬頭驢正奔騰而過,昂昂叫著,讓人煩躁崩潰而又目瞪口呆,乃至有些欲哭無淚,頭髮冒煙。
“著涼了?”蕭瀾將手伸過來。
蕭瀾笑道:“真當我是隻會兵戈的大老粗呢,字都看不懂?”
陸追道:“你方纔說的,那些夕蘭軍隊中的漢人,大多是邊疆的農夫與牧民,天然要直白些,如果寫一篇文縐縐的斑斕文章,他們也聽不懂。”
翌日淩晨,李老瘸迷惑道:“公子,這大早上的,如何俄然就練上了劍?”
“不想吃?”蕭瀾問,“這些都是按我的口味挑的,你若不喜好,我再重新買一回便是。”
冇推測他會俄然竄改套路,蕭瀾內心微微一驚,見兩人身下是片泛著水光的池沼濕地,便冇有遁藏,反而主動接下他這一掌,一把攬過陸追的腰,帶著人落在涼亭外。
“嗯。”蕭瀾感喟,“真想快些將仗打完。”
要寫一篇催人淚下的勸降書, 對陸追來講並不是甚麼難事,且不說他本來就文采斐然,哪怕是單單靠著這些年從溫柳年處學來的外相, 也足以打遍江湖無敵手。蕭瀾替他將宣紙壓好,又挽起袖仔細細磨墨,認當真真目不斜視, 倒是挺端方。
恍惚了一年的麵龐終究清楚起來,陸追睫毛顫抖,雙臂將他抱得很緊很緊,像是終究找到了一件喪失好久的珍寶,要緊緊握在手心,深深藏在內心。
蕭瀾點頭,將紙還給他:“不錯。”
……
蕭瀾掃了一遍,卻“噗嗤”笑出聲來:“如此直白?”
陸追內心開端發癢,蕭瀾的話像是一顆種子,在他的血脈中悄無聲氣生根發了芽。
那篇洋洋灑灑的勸降書,陸追隻用了五天就全數寫完,剩下的五天,天然就是跟著蕭大俠吃吃喝喝,無所事事,再聽聽西北的故事。
再今後幾日,陸追在宅子裡住風俗了,對蕭瀾的防備也就逐步卸下――能有如此不俗咀嚼,又甘心捨棄安穩閒適,投身虎帳戍邊衛國的俠士,不管何時何地,都理應備受尊敬纔是,而不是被本身謹慎眼地當作……人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