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又大又急,在一片呆滯中愈發震耳發聵,世人齊齊看向他,隻見他臉孔含悲,竟模糊含淚,“雲棠郡主是我軍大將,自九歲起跟從主帥,疆場行軍,無半點女兒驕貴,十一歲持節為使,孤身潛敵救父,十三歲靳安大戰,郡主獻連環大計,我軍方解被圍之困,多年來疆場交戰,立下無不偶功,本日若死於我軍刀下,豈不讓將士寒心!”
“服從!雨歇,持我將令速去點兵。”
兩年後,郡主及笄,孟王卻擅自背棄修好之約,趁之不備,舉傾巢之兵進犯璟國,重兵攻城之日恰是原定兩方大婚之日。
“稟主帥,我軍弓箭手已籌辦伏貼,可……郡主俄然呈現,身著喜服,立於兩軍之間,不肯拜彆。”
“郡主一貫巾幗不讓鬚眉,不過此戰敵多我寡,不成力戰,我意你領兩萬精兵,突襲孟軍火線,若能前後夾攻,敵軍必亂。”
“將郡主陣前正法。”
雲棠回過甚,看著遠處兵甲最集合的帥台,父親的身影很恍惚。她回過甚果斷了語氣道:“大戰一觸即發,我願為前鋒,請智囊允準!”
此話如同一顆驚雷,當場炸開,璟國將士上高低下無一穩定色,許廣一甩寬袖,怒道:“怪不得孟軍並未亂箭齊發,本來是要陣前辱我軍威,司馬父籽實乃奸猾之輩!”
兩軍的佈陣聲越來越大,如潮流般一聲高過一聲,隻聽孟軍將士於陣前齊聲喊道:“虎子犬女莫相配,天下歸一自此開!”
“解纜。”
許廣微怒道:“丫頭好生胡塗,主帥如許做恰是為了保全郡主,如果主帥不先開口,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郡主啊!轉頭看看你的父帥吧!他平生兵馬,半鬢已白,你忍心讓他如此難堪?須知皇上早已顧忌雲家,本日之事若傳回都城,皇上定會降罪,你一貫保全大局,怎可如此不孝?”
帥台之上,璟國雲驍軍主帥雲仲站起家來,看了看火線,果然有一紅色人影立於陣前,他不由怒道:“來人。”
許廣字字泣血,聽者無不動容,話音剛落,帥台四周眾將便齊齊跪下叩首,討情之聲不斷於耳,見群情盪漾,雲仲麵色彷彿有了鬆動,一時也並不說話,許廣見機對著傳令兵使了眼色,那人冷靜退了下去。
未幾時,雨歇已點兵結束,皆是雲驍軍精兵地點,雲棠抬起雙腿落上馬來,沙地之上對著帥台的方向敏捷拜了三拜,才重新坐回頓時。
雲棠從小跟在許廣身邊修習兵法,許廣待她如同親生,現在心中是又急又心疼,當下隻得狠心直言道:“這起婚約從一開端就是孟賊的奸計,司馬氏以攀親之名利誘我方,實為盜取軍機,行背信之事,現在你萬不要再執迷不悟,快隨我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