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細心打量著麵帶燦笑的殷紅豆,小女人額頭飽滿光亮,柳眉頎長,卷睫在清澈津潤的桃花眼上輕顫,瓊鼻紅唇,笑起來自帶一段風騷,媚而不俗,偏這張臉生在一個丫環身上,真真是可惜了。
她昂首看去的時候,傅慎時已經扼住了張夫人的手腕,嫌惡地甩開,神采淡然地微揚下巴,壓根冇把“張家”這兩個字放在眼裡。
捏了捏眉心,殷紅豆看著周遭仍舊陌生的環境,抱著膝蓋歎了口氣,她穿越來大半個月了,和宿世一樣還是個丫環命,並且更慘――上輩子做秘書好歹有人身自在,這輩子是完完整全的仆從,入賤籍,不能贖身。
殷紅豆不由豎起了耳朵。
矮個丫環骨碌轉了一圈,眯眼笑道:“你說我如果能去六爺身邊奉侍,太太放不放我去?”
恰好可惜了,傅慎時運道不好,十歲的時候騎馬摔斷了腿,殘廢至今,長年坐於輪椅之上,且脾氣陰霾殘暴,如許的人於侯府而言,劃一廢人。
說完話,兩個丫環順著後山上的小道走遠了,殷紅豆從大石頭前麵出來,衝著丫環走的方向說:“投懷送抱?傅六是傻.吊貨啊!會看上你?”
傅慎時取出兩家曾經互換過的信物,一塊瑩白的梨斑白玉佩,細緻津潤,毫無瑕疵,倒是有幾分貴重。
秦氏與傅慎時出蕭山伯府的路上並未說話。
秦氏也並未禁止,畢竟她想要的並未落空。
就在前天,傅慎時把身邊四個貌美的貼身丫環重罰後趕走。
兩手相觸,傅慎時的指尖撫過殷紅豆冰冷的掌心,他眉尖微動,忽又想起廖媽媽說“夏捂痱子冬生瘡”,便盯著她的手多看了一會兒,蔥白水嫩的手指並不像是做了很多粗活,甚是清秀都雅。
矮個丫環嘴邊抿了個對勁的笑,她若花些心機,投懷送抱又如何不可?
筆墨印泥也是早就備好的。
與傅慎時拉開間隔的張夫人逐步規複明智,她再不美意義脫手失了身份,隻好一邊拿著帕子給張小娘子擦臉,一邊惡狠狠地盯著傅慎時,切齒道:“傅六!你們本日但是來乞降的嗎?!”
傅慎時拿著玉佩,道:“作數。”
張夫人莫名想起寶雲寺那日, 傅慎時眼裡陰鷙的神采。
傅慎時靠在輪椅上,麵無神采地直視著她,雙眸古井無波,他撥弄了動手指上的戒指,叮嚀殷紅豆道:“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