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了一驚,張小娘子喜上眉梢,看著傅慎時手上的棋子,和他苗條潔淨的手,欣喜道:“公子竟能解此局?”

傅慎時執黑子的手滯了一瞬,這稱呼倒是陌生,他瞧了殷紅豆一眼,隨後接過茶杯,擱在桌上,淡聲道:“一會子再喝。”

傅慎時持續道:“方丈再下。”

傅慎時把子悄悄地落在一個空處,昂首望著玄元方丈揚起唇角道:“解了,您輸了。”

傅慎時白淨的食指和拇指之間捏著黑子, 與他的膚色映托著,敞亮的日光下,有彆樣的美感。他一身淡色的寬袖衣裳,冷峻超脫,微微著低頭,紋絲不動地盯著棋盤,稠密的睫毛撲撲地扇著,當真投入的模樣,精美如同畫裡走出來的神仙。

分開輪椅, 傅慎時站得並不是很穩, 他的腳尖微微發顫, 冷冷地看了殷紅豆一眼, 半晌才道:“好。”

玄元方丈性慈,並未戳穿張小娘子的把戲,隻笑道:“無妨,這一局棋也快下完了。”

眨眨眼,殷紅豆立即又道:“太陽東昇西落,鬆樹和寶雲寺西邊的大鐘鼓方向分歧, 等六爺一盤棋下完了, 這邊遭到牆壁和院外樹木的遮擋, 陽光必定不若那邊充沛。”

殷紅豆咧嘴一笑, 端起陶瓷茶杯道:“奴婢再給六爺泡一杯茶來。”

傅慎時坐在石凳上, 冷哼一聲道:“正理多。”

張小娘子看著傅慎時篤定的神采心神意動,她攥緊了帕子,嬌羞地看著他道:“公子,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讓我抄下此棋局,歸去獻給我祖父與父親?”語氣微頓,她稍稍扭頭,絞著帕子羞怯道:“小女子姓張,家祖父乃朝中閣老,提及來倒是與公子祖上有些淵源,流雲公子豐神漂亮,才名遠播,還請公子不吝贈譜。”

思忖好久,玄元方丈再落一顆子,傅慎時還是那兩個字:“再下。”

張夫人上前拉過張小娘子,語帶責備道:“讓你下了塔樓等我,如何跑方丈這兒來了,讓我好找。”她雖是指責,卻隻字不提傅慎時這個外男,想把自家閨女失禮之處諱飾起來。

殷紅豆推著輪椅跑了起來, 放在天井絕頂的鬆樹中間,像是要把輪椅藏起來。

秦氏一臉發矇,他又問傅慎時:“慎時,到底如何回事?”

剛一出來,流雲公子就發明彷彿情勢有些非常,他進退兩難,隻得走到石桌前,正要向夫人們施禮問安,他瞥了一眼棋盤,瞪大了眼睛,連禮數都忘了,隨後看著傅慎時,綻笑道:“傅六,你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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