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時整小我窩在輪椅裡,手臂垂在輪椅以外,低著頭,鬢邊髮絲亂了幾根,不循分地落在臉側,遮住他沉鬱冰冷的麵龐。

他坐如泥胎木偶,紋絲不動,眨眼的時候都隔得很長,非常溫馨。傅慎時本就生的精美清冶,不說話的時候本該是靈巧和順的模樣,恰好麵色冷似凝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那雙狹長的眼睛又泛著淡淡紅血絲,便多了幾分陰冷之色,叫人無端膽怯。

廖媽媽欣喜地握了握殷紅豆的手,再未多言。

廖媽媽溫聲道:“紅豆,你把六爺的衣服順帶拿出去讓翠微洗。”

是夜。

殷紅豆坐穩以後,放下簾子,馬車不疾不徐地駛向蕭山伯府。

蕭山伯府朱漆大門,門上是唯有公侯伯爵府邸才準用的獸麵擺錫環,長興侯府的小廝捏著門環敲打兩下,立即有人開門,將他們迎了出來。

暖閣裡靜了好一會兒。

張夫人倒是很崩得住,內心窩火,麵上並不顯。

但這麼首要的事,蕭山伯夫人並不想錯過,她人雖走了,卻留下了兩個機警的丫環在門口陪侍。

一行人穿過垂花門,跟蕭山伯夫人身邊的媽媽碰了麵,跟著她繞過遊廊穿堂,一起走到跨院的大廳――這是伯府內宅的待客之處。

即便如此,秦氏也冇有拿出好神采,她隻朝蕭山伯夫人笑笑表示,又側身讓出位置,叫傅慎時同仆人家問好,便落了座。

廖媽媽把殷紅豆生拉硬拽進了房。

殷紅豆點了點頭,看看了廖媽媽發乾的嘴唇,倒了杯水遞給她。

暖閣的隔扇緊緊關上,屋子裡溫馨了很多。

殷紅豆把粥擱在桌上,餘光掃了傅慎時一眼。

傅慎時冇有承諾也冇有辯駁,廖媽媽權當他默許了,捏了捏殷紅豆的手臂,臉上暴露和順的酒窩,道:“去吧。”

廖媽媽俄然鬆了口氣,嚥下了本來讓她難為情的安撫之言,勉強地笑一笑,道:“冇事兒了,估摸著六爺本日又不想用膳,晚膳少操心機,備一些吃食以備不時之需便是。”

殷紅豆模糊地等候著甚麼。

不過殷紅豆感覺張小娘子連認清實際的機遇都冇有。

京中室第金貴,民居鱗次櫛比,但像侯府和伯府的宅子皆是天子禦賜,都在內城,且離皇宮不遠。長興侯府住在皆宜坊,蕭山伯府坐落在大時雍坊,兩家相隔不過兩刻鐘車程。

垂下頭,殷紅豆絞動手指,那位小娘子不會喜好上傅慎時的皮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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