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大驚失容,護著女兒,斥責傅慎時:“傅六,你胡說甚麼!”
足足過了半個時候,秦氏才紅腫著眼睛從屋子裡出來,送她的廖媽媽麵帶笑色,溫聲地欣喜著。
以帕捂麵,秦氏潸然淚下,廖媽媽立即清場,殷紅豆等人冷靜退下。
食指篤篤地敲打著扶手,傅慎時嗓音慵懶道:“誰準你自作聰明的?”
殷紅豆在旁心急如焚,傅六死鴨子嘴硬到極致,張小娘子裝病和咒他死的話竟隻字不提,如果說給大夫人聽,便是為了侯府顏麵,長興侯也不會等閒放過張閣老。何況張家一定冇在朝中樹敵,做出這般不仁不義之舉,稍稍放出口風,自有大做文章之人。
傅慎時麵色冷峻,拒人於千裡以外,冷聲道:“母親說的有事理,兒子明白了。”
張小娘子驚駭地凝睇傅慎時的背影,如遭雷劈,雙肩不住地顫抖著,她想起他打濕的衣衫,那裡還會不明白――傅慎時他偷聽到了她說的話,叮嚀賤婢用心誤導她,讓她認錯人,他就是在抨擊她!
說罷,傅慎時便慵懶地抬手錶示時硯推著他走。
咬緊牙關,張小娘子淚盈於睫,攥著拳頭帶著哭腔道:“母親,這個殘……”思及傅慎時無雙的容顏,苗條潔淨的手指,她又改了口道:“傅六他害我!”
憤然拂袖,秦氏冷哼一聲,瞪了張家母女兩眼,便欲分開。
秦氏驀地起家,籌辦分開,廖媽媽心如擂鼓,也不自發地跟著站起來,欲出言挽留,卻又不曉得說甚麼纔好。
未出閣的女子,策劃著與男人偶遇,還厚著臉皮主動扳話,這話傳出去,充足張小娘子吊死家中。
秦氏歎了一聲,道:“慎時,娘曉得你委曲。”
額上青筋暴起,傅慎時握住扶手,手臂微微發顫,他嗓音嘶啞道:“母親是籌算,就這麼算了?”
待秦氏走了,廖媽媽才朝殷紅豆招招手笑道:“六爺叫你。”
秦氏一哽,實在被問住了,張閣老是朝中重臣,長興侯府天然最好是不要同張家反目,她目光一閃,不再同傅慎時對視,攥著帕子道:“……張家小娘子這般驕易你,張家少不得給傅家、給你一個交代。”
傅慎時坐在輪椅上,跟著秦氏身後,路過張小娘子身側之時,他揚唇嘲笑:“張小娘子之前病了那很多日,可必然要問菩薩求個身材安康,菩薩不但會保佑我長命百歲,必然也會保佑你。”
“……”他甚麼都還冇說呢。
深吸一口氣,秦氏麵色不豫:“慎時!張小娘子是把你錯認作彆人,可她終是冇有甚麼過份之舉,何況又打著貢獻長輩的名義,便是說出去了,又占得住幾分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