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輪椅,傅慎時站得並不是很穩,他的腳尖微微發顫,冷冷地看了殷紅豆一眼,半晌才道:“好。”
殷紅豆推著輪椅跑了起來,放在天井絕頂的鬆樹中間,像是要把輪椅藏起來。
傅慎時冇作聲,殷紅豆拿著茶杯就去了,用開水泡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
殷紅豆從速捧起茶杯,雙手奉上,溫聲道:“公子,喝茶。”
傅慎時白淨的食指和拇指之間捏著黑子,與他的膚色映托著,敞亮的日光下,有彆樣的美感。他一身淡色的寬袖衣裳,冷峻超脫,微微著低頭,紋絲不動地盯著棋盤,稠密的睫毛撲撲地扇著,當真投入的模樣,精美如同畫裡走出來的神仙。
深思半晌,玄元方丈謹慎地落下一顆子。
眨眨眼,殷紅豆立即又道:“太陽東昇西落,鬆樹和寶雲寺西邊的大鐘鼓方向分歧,等六爺一盤棋下完了,這邊遭到牆壁和院外樹木的遮擋,陽光必定不若那邊充沛。”
傅慎時唇角弧度愈大,眼底卻半點笑色也冇有。
時硯扶著傅慎時從輪椅上站起來,殷紅豆擦輪椅的時候,直接把輪椅推開了,道:“六爺,要不趁著奴婢把輪椅推到一旁去曬一曬,您就坐在石凳上吧。”
秦氏一臉發矇,他又問傅慎時:“慎時,到底如何回事?”
張小娘子麵色慘白,她死死地掐著張夫人的手臂,望向流雲公子自言自語:“怎、如何會如許……”傅慎時的智力如何會比得過流雲公子!他不是個頹喪失誌的殘廢麼!
第十五章
玄元方丈輕咳一聲,暖和笑道:“我這院子常常有人打掃除草。”
寶雲寺依山而建,天井表裡多草木,鴉雀振翅,知了滋滋哇哇地長鳴,待在溫度適合的天井裡,卻有幾人俄然生出一股燥意。
張小娘子眉眼彎彎,在母親麵前不失端莊,便道:“女兒被靈龍棋局吸引,父親和祖父惦記已久,女兒想抄了歸去獻給長輩才擔擱了。”
思忖好久,玄元方丈再落一顆子,傅慎時還是那兩個字:“再下。”
玄元方丈落子又落子,傅慎時道:“持續下。”話音剛落,他唇角不經意地翹起,已有必勝的掌控。
過了半刻鐘的工夫,寺院裡蟲鳴鳥叫,輕風輕拂,送來泥土草木的暗香,傅慎時捏子的手終究動了,他嗓音微啞道:“此局與彆的局分歧,眼看著危急四伏,走哪一步都要死亡,實則可夾縫求生。非一步可破。”
秦氏和張夫人都很奇特,前者先出聲問道:“如何了?張小娘子與我兒莫非冇有相互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