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張家小娘子和她的丫環是誰。

殷紅豆嚴厲地皺緊眉頭,一臉鎮靜,用帕子從速給傅慎時擦著輪椅上的坐墊,惶恐道:“六爺……奴婢笨拙。時硯快幫手把六爺扶起來。”

大夫人秦氏與傅慎時剛到寶雲寺門口,早有知客徒弟過來驅逐。

張小娘子此時和方纔罵傅慎時的聲音,的確判若兩人。

殷紅豆低著頭,嘴邊偷偷地抿了個轉眼即逝的笑。

母子二人在甬道上分道揚鑣,漸行漸遠。

殷紅豆跟著進了梢間裡泡好了一壺苦茶,斟了兩杯,卻冇斟滿。

獨臂和尚道:“茶盤還在方丈房裡,貧僧去拿。”

殷紅豆當然曉得,喜怒不可於色的傅慎時已經動了怒。

把玩著玉戒指的傅慎時聽到一半的時候,抬開端看著棋盤淡淡道:“那便嚐嚐。”

玄元方丈分開從房裡出來,手裡端著東西,他腦袋光溜溜的,蓄著長鬍子,穿戴黃色的袍子,與平常和尚並無兩樣,他笑容可親,殷紅豆與他對視起來,如同方纔見過的淺顯和尚普通,一點壓迫感都冇有。

和尚拿著茶盤過來,殷紅豆把兩杯茶都放上茶盤,端去了外邊。

寶雲寺是國寺,平常並不對外開放,因是廟裡非常溫馨,和尚們下了早課後,丁點人聲也聽不到,唯有絲絲縷縷的香火味兒久久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殷紅豆站得膝蓋都有些疼了,才聽到傅慎時麵色如常道:“去方丈那兒。”他聲音安靜如水,卻又冷如寒冰。

和尚指了指水缸裡,殷紅豆趁他走了,從速舀了一瓢水,倒在傅慎時的陶瓷茶碗裡,蓋上蓋子。

玄元方丈擺好棋盤,道:“我有一局棋,始終解不了,流雲連著來我這兒三天都冇解開,恰好你來了,嚐嚐你的棋藝有冇有長進。”

六年前傅慎時名譽還很大的時候,與京中另兩人並稱三大才童,三人的教員是同窗老友,便常常領著他們一起玩耍或找玄元方丈參禪,傅六同方丈已是舊識。

秦氏穿戴八幅的淡色馬麵裙,淺笑道:“無妨事,張夫人真是故意了。”

殷紅豆卻迷惑著,阿誰甚麼流雲公子既然是來找方丈,如何會和張小娘子撞上,除非她故意找疇昔……那便風趣了。

這幾年時過境遷,傅慎時的教員們高升的高升,走的走,都與他斷了聯絡,獨一偶爾另有聯絡的便是玄元方丈,曉得本日要來寶雲寺,他便提早寫信約了方丈,恰好方丈複書說有一困難要就教他,他自是非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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