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興侯府的祖祠在保定府,老侯爺就葬在那邊,祖宅裡另有傅家旁支子孫看管,保定知府與侯府也另有些來往。
廖媽媽曉得傅慎時是憶起了老侯爺,便道:“紅豆的老子娘厥後在京中定居,她幾歲時便入了侯府,估摸著是不會說保定話。”
傅慎時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叮嚀時硯推他去書房。
重霄院來過的丫環多,走的也快,雖是大夫人撥給傅慎時的人,但前車之鑒太多,廖媽媽也懶得去要她們的賣身契,歸正最後都是要交給大夫人懲罰的。
傅慎時抬眼看著殷紅豆,道:“你還冇說,安知我不信?”
“是,奴婢辭職。”
轉眼便是一個月以後,初夏到臨,日頭漸盛,長興侯府各房各院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有所減少。
傅慎時聲音陰啞道:“廖媽媽可還記得這些花桃是甚麼時候移植過來的?”
眼神微滯,傅慎明隨即笑道:“冇甚麼,不過瞧著慎時帶著個生臉的丫環,隨口問一問。”
冇有彆的啟事,就是見不得六爺受委曲。
傅慎時把手上的戒指脫下來把玩,道:“那丫環的賣身契安在?”
也不閒扯其他,殷紅豆謝過廖媽媽,這就進了上房去謝恩,她的嘴向來都是抹了蜜似的,呼啦啦說了一大串。
“六爺說尚可。”
放下案盤,殷紅豆道:“六爺,不如吃了早膳再動?”
傅慎明是在花廳吃過午膳纔過來的,到底是晚了一步,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產生了,傅慎時成心保住殷紅豆,他也不會強行拆穿,鬨得兄弟鬩牆。他把花廳的事奉告了大夫人的時候,便隱去了殷紅豆不端方的那一段。
大夫人聽得好好的,盼哥兒一蹬腿,說餓了,她便道:“好,這就去讓廚房做吃的給你送來。”
摸了摸鼻頭,殷紅豆心虛地垂首,傅慎時果然靈敏,凡是她說丁點亂來對付的話,都會惹得他不快。
說到這兒,殷紅豆就打住了,傅慎時略微扭頭,冷冷地看著她,陰沉的眸光,似要將人凍住。
明朗的日光照在傅慎時的冇有神采的臉上,他淡聲道:“出去吧,把廖媽媽叫過來。”
這廂傅慎明回了本身院中,重霄院那邊,廖媽媽也歡暢地回了院子,把殷紅豆的賣身契遞給時硯,叫他收好。
殷紅豆目不轉睛地看著傅慎時微紅的眼眶,抿唇不語,本來這四年以來,他都以為這幾株桃樹是他的催命符,卻忍到本日才說出口。
一時大師都噤了聲,傅慎時仍自顧看著麵前那幾株桃樹,花桃的花期過了好久,結的小果子也已掉光,桃樹上隻剩下光禿的樹枝,枯瘦伶仃,偶有一點零散的葉子裝點著,卻也失了昔日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