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影壁牆,正看到內宅第一進院子的正堂簷下站滿了人,一個個皮膚微黑,邊幅端方,穿著華貴,有捧著香爐的,抱著快意的,另有捧著茶盤的,有標緻女孩,也有矯健男人,另有不男不女的白淨不必的傢夥,當中一把鋪著皋比的太師椅,上麵端坐著一個絕色女子,一身都是華貴的裘皮,手上捧著的手爐更是鑲金嵌玉,代價連城那隻會罵人的鸚鵡正站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仍然滿嘴的不潔淨:“兩個小蹄子來了”
院子裡吵喧華鬨不成體統,趙雯終究忍不住了,她本來也不是甚麼斯文人,也是喜好玩倔強手腕的,看到對方不平氣,一拍太師椅站了起來,雙肩一抖將裘皮大氅拋棄,暴露內裡的鹿皮勁裝冷冷道:“不平氣我們就比劃比劃”
這是官方端方,妾室、姨娘之類的低等女眷要給正妻叩首端茶,以此顯現出高低尊卑,彭靜薇天然不吃趙雯這一套,不但不過來叩首,還指著她破口痛罵:“你是甚麼人,憑甚麼坐在這裡指手畫腳,你不曉得侯爵府隻要一個夫人是我姐姐麼!”劉小貓也揮動著小拳頭喵喵亂叫,一雙杏核眼盯著那隻鸚鵡不放,搞得人家鸚鵡毛骨悚然的,渾身的羽毛都炸開了,也不敢再罵人,撲棱著翅膀躲到了趙雯的背後大小嘯天看到仆人發威,也衝著院子裡的人狂叫,巨大的狗嘴裡流著涎水,鋒利的牙齒透露著,鐵鏈子繃成一條線,要不是被人拉著,早就撲上去把那隻穿皮襖的猴子拿下了
彭靜薇、劉小貓大搖大擺往府門裡走,大小嘯天撒歡的跑在前麵開路,冷不防聽到頭頂上有罵聲:“兩個狗東西”劉小貓昂首一看卻笑出來:“花鳥~~”
趙雯微微皺眉,小手一伸,坐在她中間的一隻穿戴狐腋皮襖的小猴子立即靈巧地遞上一支雪茄,然後工緻的擦著洋火,幫趙雯點上,趙雯抽了一口煙,吐出一陣煙霧,身邊的寺人總管道:“你們還不過來給大奶奶敬茶”
翻開棉布門簾子進了堂屋,頓時一股暖和氣味劈麵而來,牆角的暖氣片都是上好的白銅電影,家裡的傢俱也全換了紅木的,地上鋪了厚厚的波斯地毯,走起來彷彿踩在雲彩裡,甚麼時候家裡裝潢的這麼華貴了,劉子光四下打量著,還冇開口,娘娘道:“姑爺,若不是你在外做買賣賺了銀子,我們也不能購置這些產業,也用不起丫環,小橙下月就要出產,老身自作主張添了些東西你不會見怪”
劉子光正迷惑,裡屋裡走出一個麵龐端莊慈愛的中年婦人,恰是他的嶽母,當朝太妃南宮娘娘,娘娘身穿平凡人家的灰鼠皮緙絲襖子,以往斑白的頭髮已經儘數變黑了,瞥見劉子光出去便笑道:“本來是姑爺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