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做的米飯已經熟了,從清兵身上又彙集到了很多肉乾鹹菜之類的乾糧,另有關外的烈酒燒刀子,將士們圍坐在火堆旁,把死馬身上的好肉割下來挑在火上烤,然後灑了鹽巴大嚼,蒙前人以為戰馬是騎手的朋友,即便是仇敵的戰馬也值得尊敬,他們不吃馬肉,他們自成一堆,喝馬奶和烈酒,吃在營地就烤好的囊餅和肉乾。
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過這些動機,兩邊的馬頭已經靠近了,額比龍狠狠地把牛尾刀劈向阿誰蒙古壯漢的頭顱,行動迅猛,力道實足,就是一尊石像也能砍開了,那壯漢反應敏捷,左手一翻,鐵盾正迎著牛尾刀擋過來,一聲巨響,額比龍的虎口震的發麻,鋼刀差點脫手,他一擊不中,翻轉手腕剛想再砍一刀,那男人的釘頭錘已經砸了過來,正中額比龍的右肩,護肩上的銅釘都被砸癟了,衣甲內裡的鐵葉片也支離破裂,劇痛傳來,鋼刀飛出,額比龍扭頭一看,肩膀已經被砸塌了,釘頭錘既是鈍器又是利器,龐大的錘頭砸碎了鄂畢龍的肩胛骨,鋒利的鋼釘穿過甲葉紮出了幾個深深的血洞。
額比龍不但是正白旗的一名都統,還是享有巴圖魯稱呼的懦夫,他手中緊握的錯銀鐵裝牛尾大刀是睿親王多爾袞親身授予的兵器,刀體沉重、鋒利非常,曾經有無數明朝的將士和蒼存亡在這柄刀下,現在即將死在這柄刀下的是衝在蒙古馬隊最前頭的阿誰男人,那男人矮壯如磨盤,凶惡的小眼睛披髮著殺氣,兩條蒙古小辮隨風拉成了直線,手裡的釘頭錘高高舉起,充滿尖刺的錘頭足有人頭那麼大。
但是劈麵的馬隊回身就跑,邊跑邊回身放箭,清軍射出去的箭隻能遺憾地落在他們馬屁股前麵,或者被盾牌擋住,而他們射過來的箭卻能精確地紮進清軍的胸膛。
兩邊都不說話,但是都同時敏捷構成了合適對衝的箭頭隊形,既然戰術已經被對方發明,那就來一次麵劈麵的馬隊搏鬥吧,蒙古健兒不但箭術好,刀法也是一流的,紮木和的戰馬排在步隊的最前麵,兄弟們呈雁翎狀在擺佈排開。戰馬們打著響鼻,鎮靜的撂著蹶子,彷彿很等候將要到來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