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挑糞、劈柴，打掃屋子，每天乾不完的活。早餐一碗粥，中午一張餅子一碗粥，晚餐一碗粥，炊事大減。
“玩？你好閒啊，以是給你找點事做。”秦老頭嘲笑，轉頭對青衣男人說：“帶他去劈柴。”
“這裡是客人住的處所，不是奴婢住的處所。”秦管家在屋裡環顧一週，說：“拿上你的東西，跟我走。”
鄭晟力量不小，但還是第一次挑擔子。兩個木桶搖搖擺晃，連內裡的稀溜溜的糞水也跟著蕩。他見勢不好，一手一個把住桶柄，但為時已晚，一大片糞水從桶口飛出來。
把糞水倒潔淨，鄭晟去喘籲籲挑兩個空桶回到大宅子，秦老頭正站在門口等他，見他張口就罵：“這麼慢，你是想等天亮熏死老爺嗎，早上挑不完就彆用飯了。”
秦老頭大抵是管家，鄭晟在內心估摸，腳下不斷今後院的茅棚去了。來回走了六趟，天垂垂亮了，茅坑裡還剩下一小半糞水。
秦老頭在庇護秦十一，但體例太鹵莽了。
門口兩個青衣男人聞聲動靜，趕過來一左一右護在秦老頭身邊。
先用長瓢把糞水從茅坑裡舀進木桶，鼻子漸漸適應了臭味，再把扁擔插在兩個木桶的掛子上麵，鄭晟哈腰挑著兩糞桶晃閒逛悠走出茅棚。
鄭晟穿好衣服拉開門栓，秦老頭一手叉腰瞪著他，嘴裡罵罵咧咧：“原覺得你是客人，本來隻是個奴婢。老爺說，從今今後你就是周家的奴婢了。”
鄭晟冇甚麼東西，他摸著棉衣內裡口袋的痘瘡痂還在，順手拿起大木棍跟著走出去。
這麼大的柴堆一天也劈不完，中午時青衣男人過來叫他，一個餅子，一碗稀粥就是他的午餐。
真是臭氣熏天！鄭晟走到木棚內裡差點冇吐出去。
秦老頭乾笑一聲，說：“張舍說你不是明尊弟子，隻是剛巧遇見的流民，求老爺收留你，還站著不動乾甚麼？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老夫見幫手過來了，有了底氣，罵的更凶了：“你不是和尚剃禿頂，一看就不是甚麼好東西，老爺承諾留你，你不好生聽話乾活，老夫我也能把你趕出來。”
張寬仁也瞥見他，但冇說甚麼，月兒在偷看他，怯生生不敢過來發言。
話語剛落，前麵傳來秦老頭陰惻惻的聲音：“活冇乾完，哪有飯吃？不曉得內裡一塊餅能救一條性命嗎？”
青衣男人眼疾手快，閃身避開，罵道：“廢料，連挑糞也不會。”
入夜前周子旺帶著一幫人返來了，但冇見到張寬仁三人。張家灣那麼多屍身一天也埋不完吧，或許還要祭奠，鄭晟不曉得張寬仁等人還回不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