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鐵炮前等待了很多時候的士卒們翻開擋住鐵炮的油氈布,炮膛裡早就填上了鐵球,他們乃至連炮口的位置都不消挪,隻需舉火撲滅鐵炮屁股前麵的引線。

賊兵弓箭手在營外八十步開外稀少的散開,張弓搭箭斜指向天空。

陳友仁的心跌入到穀底,本來統統都在天啟府的預感當中。

他在西營門前耀武揚威一陣返回本營,表情方纔感覺舒坦了一點,本身也有了一些設法,對周順道:“昨夜隻是讓賊子操放火器便當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西營內冇有懦夫,我走到營前也冇人敢出來偷襲。”

鐵球砸在木柵欄前五十步的草地上,往前碾壓轉動,在空中留下一條長長的溝槽。溝槽中有泥巴和血肉異化。疆場到處是殘肢斷臂,賊兵鬼哭狼嚎。

昨夜的夜襲者冇有白死。

百門鐵炮幾近在同一時候開響,炸雷普通,大地都為之一顫。

等賊兵走到五十步內,於寶才大喝:“床弩,放!”

三遍穿雲箭後,陳友仁大膽命令命三分之一的步兵頂著間歇式施射的床弩衝鋒。

戰馬嘶鳴,赤潮馬隊早就給馬耳朵裡堵住了棉花,但仍然有戰馬被驚嚇到,在仆人死死的拖拽下騰躍。

破營就在現在!

大抵過了一刻鐘,百門鐵炮再次齊放,第二次轟擊鐵球落地點比第一次遠一百步。

賊兵先期解纜的步兵都是身披鎧甲的懦夫,每七步隔一人,一手持彎刀一手持有盾牌。陳友仁想先誘使天啟軍施放床弩再增兵。

張寬仁悄悄點頭。

龐大的床弩放在間隔柵欄五十步遠的土堆上,擺佈各有七八個兵士保護。現在是停戰期間,床弩上鋪蓋著一層灰色的厚布,以製止弓弦被露水打潮濕破壞。

昨夜之敗是他畢生少有的敗仗,關頭是在他看來,實在是敗的不明不白。

他還不敢批示部下以排上倒海之勢撲上去,西營隻是朝廷攻略江南的第一站,不能在這裡喪失太多兵馬。

跟著他一身令下,營中赤旗揮動。

旗號揮動,他居中集結兵馬,傳令兵舉著令旗飛奔往各部而去。

“開炮!”

手臂粗的弩箭帶著龐大的打擊力從高處射出去,賊兵步兵聞聲動肅立即趴伏下去,等著長弩射過,才爬起來快速前行,衝向麋集如叢林的長矛尖。

千軍萬馬的熱忱刹時被他撲滅,麋集的鼓點如重錘敲打在士卒們的胸口,無數人拔出腰間利刃高呼:“殺出來!”

西營大門緩緩拉開,一列舉著紅色旗號的馬隊進入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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