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留著八字鬍瘦瘦的文士快步來到他身邊,問:“大元帥有何叮嚀。”
江采跟在他身後大喊:“元帥,不能就這麼走啊,更不能去陳友諒那邊。徹夜敗在這裡,天下義兵無處能容下我們。”
“來人,”他大聲呼喊,號召親信幕僚的名字,“江采在那裡?”
深夜中,嗚嗚的號角聲在武昌城的大街冷巷飄零。攻城的士卒如潮流般退下,短短半晌後,剛纔還人聲鼎沸的疆場隻剩下帶三個被撲滅的雲梯孤零零的靠在牆上,幾縷火苗在和順的舔著城牆上的磚石。
他此番集結兵馬進城攻打皇城,一小半是他元帥府耐久招募的親兵,一大半來自北軍,冇敢動南軍一兵一卒。
“退兵,退兵!”他向空中揮手,終究下達了號令。
他的心亂了,曉得本身再也冇體例攻陷皇城。
他揮手正要命令撤兵,江采俄然上前一步死死拉住他的胳膊,道:“元帥,這個時候不能走啊,南軍兵馬少於北軍,城外的爭鬥不會在很短的時候內分出勝負,隻要元帥你攻破皇城,把徐壽輝的腦袋往南軍前一扔,天然有人會把鄒普勝捆綁送到元帥你的馬前。開弓冇有轉頭箭,這個時候逃竄,無路在去那裡我們都是天完朝的背叛,莫非元帥還想去投奔韃子?”
倪元俊一把推開他,罵道:“你看這皇城是一時兩刻能攻陷來的嗎?徐壽輝和鄒普勝聯手算計我呢。南軍打得勝軍,就算我斬了徐壽輝又有何用,還不是給鄒普勝做了嫁衣。我現在出城先安定南軍,到時候武昌城還不是在我的節製下?若北軍失利,海軍還是聽我的號令。江西平章政事陳友諒是我的部下,他那邊兵強馬壯,早就表示過支撐我取徐壽輝而代之。我去他那邊調集雄師過來,還怕除不掉徐壽輝和鄒普勝嗎?”
“不是讓你去南營傳令嗎?”倪元俊一鞭子劈臉蓋臉抽下去,喝罵道:“如何這麼快就會來了,是有鄒普勝的動靜了嗎?”
倪元俊寂然仰天長歎,道:“敗了,敗了,冇想到我籌齊截年,還是被鄒普勝阿誰老東西算計了。”
他情急之下說話冇有細想,最後一句話恰好捅中了倪元俊的把柄。若不是他一向在大元帥府出運營策,深得倪元俊情意,隻怕倪元俊現在就要拔刀殺人了。
看著他臉上驚駭的神采,倪元俊猜到冇甚麼功德,問:“如何了?”
江采被他推的一個踉蹌差點顛仆在地。
倪元俊聽他呱噪心中煩透了,右手按在刀柄上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