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見他悶悶的模樣,方纔消逝的肝火重新返來,道:“二弟,當年祖師收了十個弟子。我爹是大弟子,府主是最小的弟子,這些年不竭發難,連祖師都隕落了,十個弟子中隻剩下鄒太師、趙元帥和府主三人。再往下就是你我兄弟了。祖師這麼辛苦,驅走韃子,篡奪天下,不是為了彆人做嫁衣。”
“我曉得你在蕪湖赭山拚了性命護住了夫人,但覺得如許就能讓於家另眼相看,”周順死死的盯著他,“我們在廣州的大牢裡被關了兩年啊,整整兩年啊!”
那是天啟最傷害也是擴大最快的兩年,兩年後他們出來,已是物是人非。
那胖乎乎的中年人恰是王中坤,年青人是項甲。
早冬風景,湖邊楊柳垂枝葉片一半黃色一半是青色。湖水泛出魚鱗般的浪花,湖麵隻見霧氣,不見扁舟。鄰近船埠停著幾座破敗的大船,被灰垢袒護的雕花彩漆是昔日繁華在這裡留下的最後一點跡象。
王中坤坐下,笑著說:“蕪湖毗鄰安慶和有為州,是金陵的樊籬。二公子父親與朝廷趙元帥是世交,天啟中除了二公子也冇彆人更合適去鎮守蕪湖了。”
項甲打斷他的話,道:“府主就要有兒子了。”
馬車伕彆離上馬拉開門簾,前麵一輛馬車上走下來覺得胖乎乎的中年人,前麵馬車高低來一個年青魁偉的年青人。
兩人前後上前施禮:“拜見至公子。”
這裡雖是清幽,但也很偏僻,常日裡冇多少來人。
趙普勝與項普略當年親如兄弟,項普略臨死前命項甲投奔鄭晟,趙普勝則挑選儘忠天完朝廷。現在趙普勝以巢湖為根底,占有了廬州以南地區,安慶至蕪湖長江水道全在他節製下。天啟打算向張士誠和方元珍開戰,鄭晟命項甲鎮守蕪湖是有深意的。
見兩人話中多出來火藥味,王中坤趕緊打圓場道:“二公子做的對,夫人死了,我們都冇有好處。”
周適應和道:“恰是如此,提及來都是祖師的嫡傳弟子。”
離船埠五六裡地的位置有一座清幽的院子,處在鬆柏的環抱中,院裡門口有一大片空位,能夠用作跑馬場,在燕雀湖邊是一塊極好的宅院。
這就是義子與親生兒子的差異,周順見王中坤也這麼說,心中絕望透頂,僅剩的一點但願消逝的乾清乾淨。
周順又接著說:“武昌朝廷的鄒太師也是祖師弟子,你如有機遇,無妨與他聯絡,也好曉得朝廷意向。”
周順哼了一聲,朝項甲叮嚀道:“二弟,出鎮蕪湖是個極好的機遇。兩年冇有領軍,我們很難再有機遇在疆場成建功勞,你在蕪湖要多與趙叔叔走動,他是個懷舊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