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山看向楊格,微微一笑道:“弟兄們從鴨綠江撤到鳳凰城,又撤到這裡,有的兄弟感覺憋屈,有的兄弟已經驚駭小鬼子了。楊兄弟,你的事兒恰好能夠用來提振士氣。”
“本身人!”巴哲爾大喝一聲止住那睡眼惺忪的兄弟,嘿嘿一笑道:“滾,你們都滾出去,讓標兵隊先睡一會兒。”
“那好,走!”
困了,困了。盤腿坐在火邊的楊格作出無精打采的模樣,也不再理睬彆人,隻顧打盹歇息。垂垂地,他的腦袋漸漸地向下耷拉,向下耷拉,驀地就擱在膝蓋上,腦後的辮子在慣性感化一下子從後甩到前麵,正垂在熊熊的火苗上。
設法歸設法,分寸還須掌控安妥。畢竟此時是1894年11月,中國還叫大清國,麵前這位被人稱為“袁佐領”的又叫延山,一準兒是個滿人的名字,他部下的幾名弟兄,楊格在一起上也扳話了幾句,相互也算熟諳了,他們中間有四個漢軍正白旗,一個赫愚人,一個鄂倫春人。
此處山勢從南往北逐次降低,這道分水嶺應當是長白山的餘脈,越往北就往靠近長白山了。城堡依山傍水,堡內大半屋舍建於山腰上,乃至堡牆以內非常空曠,想來是前人要在堡內走馬演武的原因。楊格看到,向南的堡牆上從東到西順次擺放著四門火炮,對此,他大不覺得然。
城堡的閣樓上,有人大喊:“袁佐領抓了個小鬼子!”
“茲茲......”辮子著火了,在快速收縮,收回一股焦臭味,楊格“毫無所覺”,中間的馬隊們卻慌了神,中間一人從速去推楊格,古額裡起家到草廬門口扯下擋風的簾布,兜頭罩腦地籠在楊格身上。
山腳,一間茅舍外,楊格跟著世人上馬。
楊格清楚看到阿誰叫古額裡的赫哲兵漲紅了臉,他憋了一陣,狠聲爆氣地回敬了一句:“我冇吹牛!你不信?算逑!”那“算逑”二字調子奇特,較著是剛學會不久的詞兒。
佐領延山把韁繩遞給古額裡,向楊格說:“楊兄弟,你且在此處稍歇,看看胸口和額上的傷勢,待我回報統領大人以後再作計算。巴哲爾!”
“鎮邊馬隊佐領延山!”
“如何啦?如何啦?”如夢初醒的楊格茫然不知頭上還裊繞著青煙。
鎮邊軍佐領延山帶著七人馬隊和功字左營防勇楊格超越冰凍的草河,行了大半日才抵近城堡。此時,楊格能夠看到阿誰依山傍水,已經非常破敗的堡壘,也能夠看到堡壘中衝出幾騎,呈鑒戒隊形向本身這邊衝來。堡壘的城門上有個古舊的簡易閣樓,想必此時正有人用望遠鏡監督著來者的一舉一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