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月白另有明智:雖她心知張淑妃是假病,可張淑妃既然能裝病,必定已經提早辦理好了太醫等,就連天子都已先入為主的信了她的病。姬月白眼下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冒然開口揭露,天子不但不會信賴她一個六歲孩子的“氣話”,乃至還會感覺她不敷懂事,反倒會使她的處境更加艱钜......
姬月赤手把握成拳頭,指尖抵著掌肉,勉強用那一絲疼痛壓住內心的氣火,胃裡卻還是翻湧不斷――她的確是被張淑妃這一番倒置吵嘴的話噁心的想吐。
“娘娘!”徐嬤嬤雖已忍著不想說,可聽著張淑妃這話還是忍不住提示道,“宮裡是再冇有安生處所的,延慶宮那頭又整日裡想著要挑您的錯兒,您這麼做,豈不是要叫人說道。且張夫人也特地交代了,讓您藉著這回的病好好與二公主緩和緩和母女豪情。”
姬月白卻直直的看入她那含淚的雙眸,似是要看入她的心底,一字一句的道:“我叫你一聲表姐,那是看在母妃的麵子上。可你既是入宮做我伴讀,常日裡最好還是叫我一聲‘公主’或是‘殿下’。這雖是小事,可表姐到底是成國公府的嫡長女,這般失禮,豈不是要叫旁人笑話成國公府的教養?”
以是,眼下隻能先忍了。
歎了口氣,天子便與姬月白招了招手:“站著做甚麼,快過來。”
姬月白咬牙忍了忍,不得不抬步上前去,低下頭,一字一句的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說母妃偏疼。”
徐嬤嬤躊躇了一下,想起先時張夫人特地交代的話,還是硬著頭皮勸道:“公主還是小孩脾氣,娘娘何必與她計算?”
因著張淑妃還病著,天子到底還是不能留夜,陪著張淑妃用過藥火線才起成分開。
張淑妃聽徐嬤嬤提起許貴妃的延慶宮和親嫂子的話,也隻得勉強壓了壓火:“罷了,叫人給她備點兒清粥小菜――她才病好,那裡能大魚大肉。再說了,親孃病著,她做女兒的那裡能吃好的?”
天子看著張淑妃白裡透青的麵龐, 內心也感覺張淑妃這話頗是有理:也是,那張家女人到底是外人,張淑妃麵上軟和不好多加叱罵也是有的,二皇子又是年幼喪母,張淑妃念著長姐估計也不忍多管.......隻是自家孩子卻又不一樣了。偏皎皎年紀小,還分不清裡外親疏、真好假好,反倒內心怨人偏疼.......
天子一走,張淑妃便大鬆了一口氣,靠在緞麵軟枕上,懶洋洋的喚了一聲徐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