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世,在姬月白瞥見那一幕幕叫人泣血的人間悲劇時,她曾無數次的為本身的無能與有力而深覺熱誠――國破尚如此,有血性的男兒已為國獻身,無數冇馳名姓的豪傑埋骨荒漠,許很多多的百姓都在忍饑受難,而她卻甚麼也做不了。
這話說的非常含蓄,不過意義也很:眼下姬月白才醒來,呆呆怔怔、連話都說不清楚,她一句“表姐推了我”這可托度就不大好說了。
天子先是肝火一緩再嚐了好茶,倒是不似早前氣急,也樂得給她麵子,讚一句:“是不錯。”
姬月白點點頭:“真的,真的。”
張淑妃這頭略緩了緩天子的肝火,自是又把話轉回了姬月白的身上,輕聲細語的道:“陛下不曉得:皎皎這纔剛醒來,還冇醒過神,那裡說得清話?”
張淑妃在家時是金尊玉貴,令媛萬金嬌養出來的小女兒,起居飲食都很有本身的講究,常日裡愛弄些個晨間露、梅蕊雪又或是陳年雨甚麼的,時不時的禮佛燒香,那做派的確是恨不得立時出塵脫俗去昇仙,非要同宮裡一群俗人劃開一條道來不成。
姬月白早便曉得張淑妃的性子,見此環境,內心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這就是她的母親――女兒落水醒來,一不問是否安好,二不問落水原因,心心念念隻想著替推人的侄女兒脫罪,一不快意便甩臉走人。
“陛下.....”張淑妃內心掛念著侄女,還欲再說卻又不知該從那邊提及。
“你又與你父皇胡說了甚麼?”她想起女兒先前還把事情扯到侄女身上,更是不滿,“另有,我之前如何與你說的?你怎的還說是你表姐推得你?”
如同兩丸黑水銀,飽滿靈動,黑亮動聽。
姬月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又勉強提起精力來:她能重生已是天幸,又如何能夠像宿世那樣為著張淑妃這點兒事糾結自苦?想來,這原也是她和張淑妃母女緣淺,強求不得......
“陛下可貴來一趟,如何這就要走?”張淑妃聞言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忙伸手拉住天子的胳膊。
隻是,這回姬月白無端落水,身邊隻三皇子和張家女人兩小我。天子心疼幼女,偏疼兒子,多多極少也會遷怒於張家女。本來,他還怕是三兒子混鬨,一時頭疼著該如何罰兒子,現下女兒醒來後說是張家女,天子自是不會這般等閒繞過對方,必是要敲打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