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峻揚起唇角,順手執起花瓶裡一根柳枝,沾水在窗台上寫著龍飛鳳舞的甚麼字。水跡轉眼即乾,並看不清寫的甚麼,但從那筆觸來看,裡頭含著的一股狷狂與對勁倒是顯而易見。

楊峻安然地答,然後又從桌子底下拿出個裝滿了扇麵與書畫等等的盤子,“我不但具有小侯爺的玉珮,並且另有他親手寫就的墨寶,乃至是一些隨身之物。你手裡如許的玉珮,我能拿出兩三個來。你該曉得,我們的小侯爺向來不鄙吝。”

她當然曉得程筠不是個吝嗇人,程家除卻豐富的產業,光是每年來自宮中的犒賞都堆積成山,他的確不是把這些身外之物過於看重的人。也恰是因為如此,她纔會果斷的信賴那玉珮就是他傳過來的,不然的話,會有甚麼人想要靠近她呢?

範舟走到身後,與楊峻同望著窗外:“馮清秋的馬車已經出崔家了。”

範舟訥住。

“天然是他送給我的。”

天井裡菩提樹枝繁葉茂,葉尖還固結著昨夜的露水,樹底下幾盆盆栽的柏樹枝乾盤結,伴跟著淩晨傳來的鐘聲,菩提樹上幾隻飛鳥驚出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劃破了晨霧,平靜的古寺,俄然間就變得靈動起來。

馮清秋跟著指引看向虛掩著的那道門,內心怦怦跳得如同要躥出喉來。

——是他的親筆!她不會看錯。落款是他的名字,有他的私章,偶爾也另有他作為落款的竹葉印跡。

“筠哥哥……”話纔出口,她渾身已顫抖起來。

範舟垂首沉默,半晌道:“是。但小的並冇有悔怨。”

楊峻又笑道:“你莫非忘了當初我是如何從竇家把你救出來的麼?你莫非忘了,你當時命懸一線,醒過來頭件事就是跟我說要整得竇家以報你那絕後之仇?當年我不救你,你早就已經化成雲南山頭一抷土了,這個時候來躊躇,不是晚了麼?”

馮清秋望著他,無言以對。

伍門寺的禪院裡,馬三爺,——也就是楊峻一襲白衣立於窗前,打扮固然閒適,端倪卻仍然風騷。

她已經有多久冇曾這麼喚過這個名字?她記不清了,她隻曉得她從小到大冇有超越十天不見他。她也說不上來對他究竟有多麼喜好,究竟有冇有愛到崔嘉愛她的那樣的境地,她隻曉得,她隻要看到他便覺六合安然,光陰靜好。

她想了下,望著他:“你到底是誰?”

楊峻遞給她一塊帕子:“把眼淚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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