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如許說嶽父嶽母的？雪梅嘴角勾了勾想要笑，卻不謹慎扯動了下身的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薑恒漸漸走向了產床，從刑氏的手裡接過手巾，輕柔地替雪梅擦拭腳指。
要不是薑老太醫年紀大了，劉承誌恨不得從他手裡把外孫搶回，好好抱上一抱。現在卻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產婆先將外孫抱給了薑老太醫，他乾站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另一個產婆倉猝接上，“小公子生得天庭飽滿地角周遭，天生一對菩薩耳，一看就是個能中狀元的。小手小腳肉嘟嘟胖乎乎地就跟幾節藕節……”
他悄悄地站著，眼睛裡看不到正在替雪梅擦腳的刑氏，正在抹眼淚的劉忠媳婦，隻看到產床上阿誰頭髮混亂，冇有往昔仙顏的老婆。
竟是把產婦看得比兒子還首要？
刑氏轉過臉，看著因頹廢過累而墮入昏睡的雪梅，長歎一聲。從水盆裡拿出塊被熱水浸得透透的手巾，悄悄地擦著雪梅額頭上的汗水。
“男孩，長的像你很都雅……”薑恒乾巴巴說了句，抬眼看了看雪梅的神采，聲音軟成了一汪水，“你累了睡會吧，我一向守在你身邊，莫擔憂孩子，你聽外屋嶽父嶽母為了爭誰抱幾近快打起來了。”
自古女人出產就如同過鬼門關，不是生便是死。雖是家裡請了兩個產婆，刑氏還是擔憂她的身材。她畢竟前幾年落了水，雖是死裡逃生，可卻怕落下甚麼病根。
但是產房乃是肮臟之地，他方纔走到門口，就被兩個婆子給齊齊攔住。
兩個產婆忍俊不由，偷偷背轉過身去，假裝清算手裡的東西。
……
滿都城的人都傳聞薑翰林愛妻寵妻，本來公然如此啊。
“他爹……老劉……劉承誌……姓劉的……”刑氏的聲音越來越冷，幾近令外屋的人都打了一個寒噤，但是劉承誌還是不肯回身，非論刑氏如何喊如何搶，都隻給她一個後背。
薑恒卻似甚麼都冇聽到，也冇感遭到產婆扯他的袖子，隻是怔怔地看著神采慘白的雪梅，眼裡流下淚來。
過了一會聽到產婆還是絮乾脆叨的冇有說完，倉猝問道：“莫要再說孩子，產婦如何樣？她如何樣？”
聽到這句問話，產房內的刑氏鬆了口氣。她經曆了幾次出產，也曾看望過彆人家的媳婦。大凡媳婦出產，婆家人最早問的就是生男還是生女。如果生男喜不自勝，如果生女則是唉聲感喟，絕少有人家第一句先問母子是否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