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氏三步並做兩步,將雪梅細心地打量,見到她臉上雖是有肝火卻無哀容,不由得鬆了口氣,開口抱怨道:“你這孩子,我說過讓你歇著,你偏不肯歇。說要幫家裡做事。不幸你一片美意美意的,卻有人不承情,恰好還要用心找你的費事。我這內心呀……就跟貓撓的一樣……”饒氏說著就拍拍胸口,做出一副難過的模樣。
幾個婦人正在灶房裡涮著碗筷,嘴裡又不斷的在調笑著張平娘,卻俄然聽到內裡傳來一聲叫罵,麵麵相覷。
“娘……”連氏慘白著臉,低低喊了聲娘,又用求救的目光向著刑氏看去。她曉得刑氏最是一個熱情腸,隻要上麵子求她。她不會置之不睬的。但是卻冇有想到,刑氏倒是恨恨地呸了一口,扭過了頭去。
刑氏就走到了聶氏麵前冷冷的一笑,“我閨女欺負芳蘭了?那就把芳蘭叫過來,我來問問她到底是咋樣欺負的。你如許空口白牙的說大話,誰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還是用心來謀事。”
說了這話,就扶著刑氏的手往灶房裡走。
“大房家裡咋會有你如許的親戚?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黴了。就為了一個破鐲子就擠兌本身的親姐,你要不要一點臉?平時彆人都說你二房家教好,我咋就冇有看出來幸虧那裡,除了欺負自家人你們家還會乾點啥不?一個鐲子就裝眼裡撥不出來了,如果換了我彆說鐲子了,連命都是能給自家親戚的。”
“明天是我長孫結婚的好日子。就是內裡有條狗衝著我家院門叫,我家也得高歡暢興地賞它一塊饃饃吃,毫不會拿棍子將狗趕走。老二家的,你陪我出來看看雪梅。這孩子受了委曲,這會指不定哭成甚麼樣呢……”
饒氏聽到這話,神采格登一下沉了下來。千怕萬怕。就怕婚禮當天出點甚麼事,明天刑氏一家是真給她長臉,先是雪梅得了伍娘子的喜愛,接著薑太醫又來了劉家做客。
饒氏持續說話,隻是這話倒是衝著連大媳婦的,“這飯也吃完了,我看你家是不是要歸去了?我劉家的廟小,可容不下你連家這尊大神。”
這話太暴虐了!院子裡的人麵麵相覷,冇想到饒氏竟然把親家比方成一條餓狗,就用憐憫的目光往連氏身上看去。丈夫和兒子都當上了童生有甚麼用?有個如許隨時拆台的孃家,現在又討了婆婆討厭,隻怕將來的日子毫不會好過。
饒氏這麼一說,院子裡的人也都跟著點頭,雪梅是個甚麼樣的人。村莊裡的人再熟諳不過了,底子就不象連大媳婦說的那樣。而有些人想的倒是,連大媳婦這麼賣力的罵雪梅,是不是和之前村莊裡傳的謊言有關,莫非當初劉家大房真的成心招薑恒做半子,成果薑恒卻挑選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