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娘子接了大女兒遞來的涼開水,聽得這話,還當她不肯意舉薦,忙道:“如果三五年能熬疇昔也就好了。我家男人傷了腰,斷了腿,乾不了重活,還得在床上躺了兩三年。為了看病,家裡的地全賣了……老邁婚事又散了,小的才四個月……我孃家日子過得也苦,兄弟都是後孃生的,實在是幫襯不了……”
兩婦人孃家是一個莊的,都姓劉,婆家姓肖。冬瓜臉的男人叫肖錐,家住在村東頭,人稱錐娘子。容長臉住在村北頭,男人叫肖山,村裡頭都喚她山娘子。兩人年事相稱,都三十出頭,山娘子看上去卻比錐娘子要老十來歲。
山娘子聽了這話,皺著眉頭,一臉苦巴巴的。家裡日子不好過,孩子都是粗養長大的,這些活計能做,但是不敷超卓。
山娘子咬唇道:“我倒是聽人說有簽活契的,我想叫我家二丫頭簽個活契。錢少點冇事兒,有口飯吃就成。”
芸娘見弟弟mm都扒著堂屋的門往外頭看,瞪了大妹棉娘一眼,拿起洗臉盆裡的麻布擰乾,給她娘擦著臉,道:“彆哭了。你再哭,爹的病更不輕易好了。裡正不是說了嗎,咱家開荒就算咱家的,田賣了總會另有的。爹的病也不會一向不好,就是要貼膏藥,吃藥,貴一點。弟弟mm小,不是另有我嘛。彆哭了,總會好起來的。”
這兩家出價是眼下的三到五倍,進了去,今後幾近是再無相見能夠了。山娘子的孩子都是本身拉扯大的,今後再無相見之日,內心老是捨不得,便道:“可另有旁的人家?”
鐵大娘是媒婆,還兼乾著媒婆的行當,給城裡的富戶送丫環、小子使喚。聽得這話,錐娘子想勸她三思,可想到她家的景況,隻能安撫道:“總會好起來的。家裡有啥要幫手的記得知會一聲,彆客氣啊。”
鐵大娘道:“倒是有幾家,老婆子我卻不敢說十拿九穩。出價也是普通。你倒是說說你有啥籌算?”
芸娘見她娘墮入了深思,覷了鐵大娘一眼,低聲問道:“城北那家,鐵奶奶感覺最高給多少錢?今後是分炊分產,還是分炊不分產,一向跟著吳老爺家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