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二年,恰是仲夏時節,東北長白山密林中,緩緩走著一隊人馬。為首是個四十歲不到的中年男人,身著粗布短衫,沾滿血漬,幾近將衣服染成紅褐色。擺佈腰間各彆一把二十響匣子炮,一臉稠密的長鬚,幾近遮的看不見嘴,模糊在髯毛當中,能夠瞥見他嘴角傲然地撇著,一雙鷹目充滿血絲,但還是咄咄逼人,固然麵顯疲態,也粉飾不住一股英姿颯爽之氣。
世人聽罷,七嘴八舌的紛繁表示附和。崔大胯子不語,隔了一會兒,磕了磕菸袋,又續上一袋煙,才道:“要打,你有甚麼設法?”崔二胯子道:“俺是這個主張,這陳家集離陳官屯怕冇有二十裡地吧,小鬼子就算是要來救濟,也要半個多時候纔會趕過來,俺們就半夜解纜,先派人打掉崗哨,然後把小鬼子和偽軍一鍋端了!”崔大胯子沉吟了半晌兒,才點點頭,說道:“好,就打陳官屯!”
老五也笑道:“這山剌子裡的牲口果然是傻,這幾隻野雞,是我和老九用大木棒子從樹上梆下來的,看來這處所是從冇有人到過,鳥獸都不怕人的!”眾兄弟笑了起來,隻聽老五又道:“我們厥後又撅了幾根樹枝子,用刀子將一頭削尖了,趴在潭子邊上,這潭裡的魚也是笨得要命,一紮就是一條!”崔二胯子這才重視到,老四的腳邊,放著十來條一尺多長,剖洗潔淨的明白魚。
一隊人馬緩緩轉過一個山坳,前麵是一個狹小的山口。那長鬚男人拉住馬,世人停了下來。長鬚男人轉頭問道:“二弟,你冇有記錯嗎?是不是這裡?”聲音沙啞,若不仔諦聽,底子聽不出他在說些甚麼。前麵的禿頂男人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大哥,準冇錯,小時候俺挖野參來過,過了這個山口,再往前走二裡多地有口泉水,就在泉水前麵!那地界另有一支二品葉的老參,當年俺冇捨得挖,這回能夠救三弟的性命了。”
大夥兒在山穀中足足休整了七天,第八日恰是黃道穀旦,大夥兒一夙起來吃過早餐,崔二胯子帶同老8、老十和崔振陽,四人換上洗好的衣裳,解下兵器,每人隻留了一把貼身的匕首,告彆世人下山而去。留在山上的世人,這一日也極其繁忙,砍樹搭屋,撮土為灶,籌辦今後耐久駐紮的一應物品。崔大胯子又帶人細心勘察了山壁上的各處山洞,分派好了各個山洞將來人馬一旦強大,彆離作何之用。幾人又是打獵捕魚,籌辦乾糧。下午,崔大胯子帶著兩個兄弟,將山前山後又細心巡查一遍,安排好那邊佈崗,那邊設哨,將來如若鬼子前來,那邊設防,那邊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