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攪尚公清興,實在是……情勢告急,還望尚公救我。”
“是。”
洛洲圍棋之風極盛,數百年來棋士為皇室諸侯、公卿貴族尊敬扶養,帝都每年都有禦城棋爭,更有十年一屆的棋所爭霸,終勝者可向上屆棋聖應戰,以三番棋決賽,贏則為新棋聖,由天子親授。
“樓高陽膽小如此?”尚公公故作驚怒。
柔井兵昨晚送彆世人,酣然一夢到中午起床,下午帶領侍從出去,早晨返來仍然請了天賦少年李清源過來圍棋,此時正在清冷淵一樓的客堂苦戰猶酣,也不知是再開新局,還是續完舊譜。
門被推開,仆人退到一邊,客人現出身來。
“據我的線報,墨七星已經托庇於樓高陽,與樓高陽沆瀣一氣。”
瑩華閣。
隻要兩處一向溫馨。
因為扶養一流棋士,皇室諸侯、公卿貴族親聆指教,授子相爭也不乏圍棋妙手,南公主,大司命苗樸,且彌少君尺蟬,既極少君雲麓宮等,都是成就極深,便是彆的官員商賈,也有很多扶養棋士晉升棋力,終成專業頂尖棋手,比如蜀山句芒商會張朝陽,南荒郡南河城守樊喜乾,參商原無恩寺主持丈雪等。
“他聽南公主的。尚公,我們不必藏著摭著,你來雁落,帶著南公主欽命,多少,他也會聽你的。”楚行天坦直地說。
“樓高陽懷有私心,辦事不端,但他是朝廷捕頭,尚某也無能為力。”尚公公笑意盈盈,乾脆地回絕說。
一處是清冷淵。便是瑩華閣所謂的天字一號房,寧國公柔井兵居處。一處是八荒寺,地字七號房,是尚公公與羲伏地點。
“對於男兒,這幾近是人間最好的東西了,誰又放得下?”楚行天聲音中也有些傷感,“我不能。十年中我叱吒風雲,把握這一城,我不能歸去再做一個普淺顯通的土財主。南公主,武穆王,他們也放不下吧?尚公你久居帝都,一向在皇城中位高權重,不會不明白其中滋味。便是這雁落城裡,那些從洛洲各地飄零來的軍人,你讓他們回到他們來的處所,回到村裡,象渣滓一樣餬口,他們情願?放不下的。”
“權力,權力,就真的那樣放不下嗎?”尚公公喟然長歎。
尚公公也在棋盤前打譜。
“本來楚先生是為了貴公子。隻是,軍人幫會……那些端方,我是不懂的,再說,羲伏固然是名聞天下的大劍士,一虎難敵數狼……”尚公公揣著明白裝胡塗,神采難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