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郡主,我究意是甚麼豪情?我實在說不上來。愛她麼?有一些吧,或許更多的是尊崇。她的計略目光都遠在旁人之上,與文侯比擬,彷彿都要勝出一籌。但是她死得卻太不值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底子不會孤身出來的。
我轉過甚,又行了一禮,看著文侯的馬車消逝在街角。蛇人經此大敗,元氣大傷,固然還儲存著相稱的力量,但是文侯這話也未免太沉重了。如果不是我多慮,他方纔說這話時的模樣幾近象是我們剛吃了一個大敗仗,而不是我們正在追殺敗逃的蛇人。
“李思進將軍與你有些想似,十二名將中,他是心腸最為仁慈的,早在大帝頒不殺降之令前,他的軍隊就向來不殺降人。但在破伽洛國都城石虎城時,他受命謹防城門,對仇敵一概搏鬥。”
屋子很小,隻要一張床和一張小桌子。床上張著帳子,我幾近是衝到床前,一把撩開了帳子。撩起帳子時,我的手都有些顫抖,這個謎團頓時便能夠解開了。但是一撩起帳子,我倒是一怔。
地雷陣怪不得能同時發作,本來,並不是用引線撲滅的,而是用人!我驚得呆了,道:“本來是在地下挖了地洞,要你們埋伏在內裡啊。莫非,你們在地下埋伏了一個多月?”
郡主葬在宗室墳場當中。宗室墳場也在西山,離國殤碑和忠國碑都不遠,安樂王的墓址已經選好,安樂王正室早亡,邊上留出了安樂王的墳場,冇想到倒是郡主先行附葬。
文侯走到牆邊的書架前取下一本書,喃喃道:“當時李思進不知在想甚麼,不過天機法師的皇輿周行記中在追溯初期清虛吐納派時竟然也提到了李思進。天機法師說當時李思機皈依了法統,每日打坐煉氣,大得清淨有為之旨,在築城的兩年裡,城中從未判過一例極刑。”
邵風觀淡淡一笑:“真聰明,我們吃了一個敗仗。這回不是用心的,而是實打實的敗仗。你跟我來吧,我給你看個東西。”
文侯向我伸脫手來,一掌控成拳頭。他的手並不粗大,保養得很好,白淨光滑,但這個拳頭卻似有著極大的力量。我幾近帶著畏敬,看著他的拳頭,喃喃道:“但是,但是我真的能夠麼?”
“那就好,我們走。”
我走進了大門。仍然是那塊寫著“文以載道”的匾額。和武侯府恰是一對,武侯府寫的是“武以定邦”但是,載道定邦,對於我來講,能夠都是毫無乾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