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巨響，大抵已完整擊潰了蛇人戰意，現在它們正在退去。黑暗中，象是下了陣雨一樣，隻聽得一陣水響，也不知到底剩了多少蛇人，聽聲音，還是密密麻麻，看來不在少數，也起碼有一千之眾。我不敢讓人再追，也實在不知那種高山雷帶了多少。這高山雷看來能力大得實是遠超設想，劉石仙那船固然本來就已受了重傷，但隻是一擊便成碎片，這實非之前所敢想的。
我們終究追上陶昌時和劉石仙時，東平城北門外的江麵上，已是如同著火了一樣，已有五六艘船起火。蛇人並冇有船，都是隱在水裡，這些著火的船想必都是狼兵。這支不成一世的步隊現在潰不成軍，那些船一邊鄙人沉，船麵上的火勢又借風勢，越來越大，邊上連救都冇法救，那些船上的兵士端的上天無路，上天無門，不時看到有一個滿身著了火的兵士走投無路向江麵跳去，但一跳下水麵便又無聲無息了。
這時曹聞道已衝到了劉石仙船上，他的槍輪圓了，阿誰衝出去的蛇人手中持的也是杆長槍，正要刺向一個狼兵，曹聞道怒喝一聲，一槍崩出。
我驚叫一聲，再不顧忌甚麼，猛地衝向那塊跳板。劉石仙當然凶多吉少，但若不是我叫了他一聲，隻怕他還能支撐一會，我感覺他是被我害的。我一衝上跳板，曹聞道也驚呼一聲，但頓時跟著我衝了出去，乃至搶在我前麵。他本來就在我前麵一點，先踏上了跳板。
甄以寧點了點頭道：“楚將軍，我傳聞過一句話，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便是說天道無常，非人力所能擺佈，但人總要自強不息，毫不能認命。”
曹聞道和另一個兵士在船最前頭，那蛇人衝勢太急，另一個兵士正要抓邊上的長槍，手還冇碰到，槍已被那蛇人抓在了手裡，他正要用力，那蛇人手一揚，長槍一下抬起，阿誰兵士掛在槍尾也被抬了起來，他大呼一聲，已被甩進了河裡。
劉石仙死也還遭分屍之苦啊。我隻覺喉頭一陣哽咽，象是有血上湧，扭頭道：“快把跳板拿掉！”
劉石仙這一船百餘人，經此一戰，隻剩了十幾個。狼兵共有六船受傷，兩艘受傷不重，退到前麵，另有三艘被前鋒營的另一個周遭陣救起。那是錢文義和楊易所統的兩營，他們這一麵蛇人守勢不強，大抵蛇人也發明我這船是一軍主戰船，將大部分都調到這兒來了。
“啪”一聲，那蛇人大抵也冇足儘力，兩槍訂交，它的槍被曹聞道崩開了，但曹聞道也一個趔趄，單腿跪倒在地。這時我也已衝到了他身後，隻那蛇人中門大開，槍被崩到核心，挺槍用心直刺。這一槍也已借了衝力，那蛇人的左手閃電般一把抓住槍頭，我隻覺槍象刺進了樹乾裡一樣，咬了咬牙，又催了一把力，這時兩個狼兵從兩邊猛地出槍，那兩枝槍使得很有勁力，槍術也可圈可點，那蛇人這回再閃不開了，兩枝槍同時刺入它兩肋。它手一軟，我的槍順勢發力，一槍又中它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