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下來,吳萬齡給我倒了杯水,也不說話。我端起杯子來一飲而儘,隻覺心頭一陣陣刀絞似的痛苦。
酒方到唇邊,耳邊俄然響起了一串笛音。這笛聲響遏行雲,卻又連每一個調子都清楚可辯,聽入耳中說不出的妥當舒暢。我幾近把一口酒都噴了出來,心知不能如此失禮,強自忍住。
文侯和太子坐在一起,不知說些甚麼。酒樓裡的歌姬歌舞不休,也有彈琵琶的,但那琵琶聲也象刀子普通,刺得我心頭生疼。
他們這一起奔逃,比我更加鎮靜。從東門出去,需求顛末五羊城,但一起上既有蛇人,又有先前從高鷲城中逃散的潰兵。到了五羊城時,五羊城主竟然閉門不納,隻給了他們一些糧草。五羊城是離高鷲城比來的大城,連五羊城也冇法進入,他們隻得日以繼夜北逃。蛇人在身後追擊,一起上共和軍的殘部還不時呈現,終究來到邵風觀保衛的東平城時,他們一行十來小我隻剩下最後五個了。而此時,蛇人挾破南征軍的餘威,兵鋒所指,所向披靡,一向緊緊跟在他們身後。這一起上,路恭行幾近是聽著蛇人的廝殺聲逃來的。他們進入東平城時,蛇人已在身後三百餘裡的處所掃蕩村莊,也不知又殺了多少人。現在,或許蛇人已正在圍攻東平城了,邵風觀讓他們來,另一項任務便是向帝都垂危。
甄礪之站起家,道:“殿下,陛下已命人吹動通天犀角號,定是有急事了,臣恭請殿下速速歸朝,此人臨時押入天牢,今後措置吧。”
阿誰花月春上來了。她長得不算如何美人,不過平平罷了,一展歌喉,卻端的有繞梁三日之妙。她身後的一班細樂本也彈奏得非常動聽,但她隻一吐字,便覺那等樂聲不過如草蟲之鳴罷了。
跟著他的喊聲,文侯大踏步走了過來,滿麵東風,不知有甚麼功德。我們一起跪了下來,道:“文侯大人,末將有禮。”
那恰是小王子的聲音。這時聽到他的聲音,我倒有種蒙恩大赦之感。跟著他的叫聲,西府軍讓開了一條道,小王子走了過來,身邊跟著他的那幾個侍從。我一見他,便叫道:“殿下,請你明鑒,我不是刺客!”
水流水在濯錦鱗,人去人來草如茵。
小王子有點遊移,兩個西府軍走過來,長槍對準我,隻怕這時小王子說一聲“殺了”他們便要手起槍落。我一陣茫然,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一騎馬穿過人群,一到太子跟前,頓時的騎者輕飄飄落下地來,跪下道:“殿下,臣甄礪之叩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