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蛇人便派了一個來構和。先前我們恐怕仇敵有詐,那來使纔到城下便被守兵飛箭射死,冇想到蛇人竟然連著派了三回,第四回我們才讓那蛇人出去,它交給我們一封書劄,要求以殿下互換阿誰俘虜。”
我大吃一驚,做夢也未曾想到有此變故,叫道:“畢將軍,我有何罪?”
我道:“現在局勢未明,不得妄動,前鋒營暫付錢文義統領,畢將軍總會將事情弄清的,你先歸去吧。”
我伸手要去抽刀,邊上有兩個持槍兵士已快步上來,兩槍交叉擱在我肩上,重重一壓。我腿上一疼,經不住這等大力,人一下跪了下去,仍舊叫道:“畢將軍,二太子戰死,末將固然罪非難逃,但說我謀刺二太子,那絕無此事!”
曹聞道又看了看我,半響才道:“統製,那我走了,你保重。”
我道:“是,我曉得。”
這些話都是法統的鬚生常談。我固然對法統知之不深,但法統的根基教義還是曉得的,不過是無慾無念,清淨有為。不過現在作為國師的法統兩派掌教都彷彿和這八個字扯不上乾係,在帝都時,他們的場麵和享用比普通官吏更講究,為了在帝君麵前爭寵又無所不消其極,那裡另有甚麼“清淨有為”的意義?我苦笑了一下,正待再翻下去,俄然內裡一陣鼓譟,傳來一個很響的聲音:“為甚麼不讓我們出來?”
我道:“明天換俘,離城如此之近,蛇人會承諾麼?”
我腿上仍然又痛又癢。這傷並不太重,看來也不消多少時候就會癒合。但是我心底卻湧起一陣陣難忍的刺痛,說不出的絕望和委曲。在高鷲城時,武侯也曾思疑我是內奸,但當時總還冇有把我當犯人關起來,現在卻落到瞭如許的地步。
他帶著我走過院子。邊上是苦牢,現在恰是戰時,罪犯相稱多,隔得一程就聞到一股惡臭,當中異化著犯人的嗟歎。我冇有被關在那邊,實在是個榮幸。
畢煒道:“楚將軍,你不必絕望。現在另有一個機遇,隻要你能抓住,那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蒲安禮大踏步過來,伸手到我跟前,道:“楚將軍,請你將下將軍的腰牌給我。”
二太子淪陷之責,實在太大了。我握緊了拳,隻待畢煒叫人將我帶下去,我便要不顧統統,抄起邊上的凳子向畢煒砸去。
這獄官冇有說話,隻是打了個手勢,那兩個兵士過來又在我身上搜了一陣,道:“長官,他身上冇有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