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嬤嬤遊移了一下說道:“要說我們王府最擅吹簫的人便是我們郡王殿下了,因他自幼就染了肺疾,太妃娘娘為了他這病到處尋醫問藥。厥後求到一個隱居山林的導引名家,他也說殿下這病極是難治,隻是教了殿下一套呼吸吐納之法並一套簫譜,教他用暖玉做一管洞簫,每日來吹這曲子,以練氣養肺。”“
溫嬤嬤頓了一下,笑道:“我過來的時候,這竹林裡靜悄悄的,哪兒來的簫聲?女人還是快跟我歸去吧,太妃等著和你一道用早餐呢!”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直到溫嬤嬤找到這竹林裡來,她才驀地從那簫聲中醒過神來,這才發明那簫聲不知何時早已停了,群鳥已散,她麵上淚痕早乾,她卻仍陷在那餘音當中不能自拔。
不管他是成心來開解本身,還是事有剛巧,采薇心中都對這位殿下好生感激,想要跟他道一聲謝,但是這一天餘下來的時候她都未曾見到他,他來跟太妃存候時,剛好她都不在太妃身邊。
正在感慨懷想,那簫聲已轉淒清,如泣如訴,如杜鵑啼血、湘妃揮淚,又勾起民氣頭拜彆之苦,情傷之痛。
溫嬤嬤見她茫然四顧,便問道:“周女人,你在找甚麼?”
“太妃為了殿下是甚麼都肯做的,便去求了聖上尋到了一塊罕見的觸手生溫的暖玉,又找了名工巧匠,製成了一管暖玉簫給我們殿下每日練氣。殿下本性聰慧,竟由這管玉簫而精擅樂律,偶然來了興趣,便會自度一曲即興吹之。有一回太妃過生日,他為太妃吹了一曲《百鳥朝鳳》,竟引來好些鳥兒和著他那簫曲一道鳴叫,還在太妃跟前四散飛舞,煞是都雅!”
她想了一夜,還是不知到底該何去何從,又在窗前閒坐很久,越想越是心中沉悶不已,見天涯已微露曙光,乾脆輕手重腳的出了門,見院門已經開了,想著此時出去定不會碰到甚麼人,便跟守在門邊的兩個小丫環說她想一小我到園中去散散心,便單獨朝園中行去。
采薇曉得溫嬤嬤說些話不過是為了寬她的心,心中頓覺幾分暖意,又想起方纔那溫潤的簫聲,便問道:“溫嬤嬤,這王府裡可有甚麼人極擅吹簫嗎?”
正在絕望之時,俄然那簫聲又起,濁音活動,如振金玉、響遏雲宵。空中漸聞振翼之聲響起,隻見從東南西北竟飛來無數鳥雀,或低旋水麵,或高低遨遊,毛羽繽紛,宛轉啼鳴,其間關之聲竟似和那簫聲相互應和,蔚為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