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有孃家撐腰,我那婆母還不是把她侄女兒硬塞給老伯爺,讓庶宗子搶在前頭出了世,公然到背麵襲爵的時候鬨了好一場氣,幾乎連爵位都給他搶了去,可最後呢?我就是再不想見阿誰庶孽,還不是得讓他持續住在這伯府裡,每天忍著噁心見他到我跟前來存候。娘跟你說,我們做女人的,攤上這些事,也隻要一個忍字,誰讓我們是女兒身呢?男尊女卑,這女人啊,生來就是忍辱刻苦的!”
太夫人卻道出原委來,“那胡氏生的鐋哥兒本年都十四了,銳哥兒才十歲,總不成又弄個庶宗子出來,天然要選年事比他大的銘哥兒纔好,不管嫡庶還是長幼都能壓得住他。”
“我本就是來看你的,如果這麼一折騰又著了涼,那我豈不是來給你添病來了,快躺下,蓋好被子。”
“那母親的意義,是想把銳哥兒過繼到伯爺名下?”
盧氏也是大師族出來的,這些日子雖在病中,可也大抵曉得這府裡現在是個甚麼樣的景象,況她婆母又來跟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她若要過繼個兒子來,隻怕是有人歡樂有人愁。
表姊妹倆一邊說著閒話,一邊漸漸走到盧夫人所居的正院,行到正房前命丫環先去通報一聲,不一會兒就見宜蕙親身迎了出來,將二人請出來。
“何況,老邁和老四都隻要一個兒子,不管是嫡子還是庶子,便是他們情願過繼,我們也是千萬不能要的。這麼一算下來,就隻要老五家有兩個兒子,還都是嫡出。那兩個孩子又都是極好的,明理懂事,非常曉得讀書長進。我已經問過你五弟五弟妹,他們也都是情願的。”
盧氏心中嘲笑,再是他的血脈,也是他和彆的女人生的,和我這個正室夫人有甚相乾?可她便是心中再不甘心,也明白這兩個孩子隻怕是必然要留在府中的。“母親若喜好那兩個孩兒,留下倒也無妨,隻是那胡氏——”
三女便知太夫人這是有話要和盧夫人講,並且多數是和阿誰外室有關。宜蕙固然極想留在這裡聽祖母要說些甚麼,可到底不敢有違祖母的話,一步三轉頭的跟著宜芝她們出去了。
“我曉得你是想留子去母,我昨兒想到半夜,這體例隻怕不可。這胡氏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我們隻要了她的兩個孩子,把她趕出去,她必不肯依,到時候滿都城的鬨出去,我們麵子上便都雅嗎?何況這兩個孩子也都大了,一個十四,一個十二,又是從小養在她身邊的,這要不見了親孃,能不鬨騰嗎?還不如把她乾脆拘在府裡頭,反正我們府裡也不差她一口吃的,隻是圖個麵子上都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