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費婆子雖是靠湊趣柳姨娘才上的位,可對大奶奶和她手底下的這些人,那更是千方百計的去奉迎獻媚。此時見孫大族的雖嘴上短長,但卻悄跟她使了個眼色,便知這不過是裝裝模樣罷了,便用心裝出一臉委曲,說道:“小的原是想一給姑太太送完衣裳就去大奶奶那邊服侍的,不想姑太太卻說我私吞了做衣裳的銀錢,以次充好,隻把些襤褸料子做裁縫裳來對付,又說這都是大奶奶識人不明,竟用了我這等刁猾小人。”
郭嬤嬤不由得一愣,張了張嘴,倒是甚麼也冇說出來,末端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此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誰讓當今她們幾個都是寄住在人家的地盤上,一冇職位二冇權勢的,隻得看人家神采過日子,少不得先臨時忍耐一二。
她不肯和個下人實際,孫大族卻想和她這個表女人實際實際,“真要論起來,實則周表女人一年到頭並冇有二三千兩銀子給到這府裡。先頭太夫人不是說每年的入息都交由她收著全給周表女人攢起來嗎,況就是太夫人不收了去,這1、二年間,田裡的收成不好,周表女人又隻要那幾頃田,一年下來竟是收不下幾兩銀子。阿誰綢緞鋪子的買賣就更差了,現在京中時髦的是蘇錦蘇繡,那裡另有人去買蜀錦,不說贏利,倒要伯府往裡貼錢。那兩處租出去的店麵,也因買賣不好,連店家都跑了,都還欠著好幾個月的租錢冇給呢!現在也白空置在那邊,也冇人要去租它。這細算起來也是和您白叟家一樣!”一樣的都是在這府裡白吃白住。
說到這裡,她奶孃又氣道:“方纔二姑太太和那兩婆子吵了一場,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也逼得那孫大族的承諾再給她母女三人另做一套新衣好讓她們在鈞大奶奶生辰宴上穿,當時女人也在邊上,那孫婆子竟隻口不提也給女人另做一身?”便是郭嬤嬤再誠懇忠誠,也曉得這給秋棠院另做的新衣多數是冇有她家女人的份兒的。
這一行話說得,就連趙阿姨也聽出此中的不對勁兒來,她兩個雖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說來講去,還不是瞧不起她這個借居在孃家的姑太太。
“女人,那孫大族的明顯就是在胡說八道,我回回出府去都會去我們那幾處鋪子探聽探聽,那兩處租出去的鋪麵,原是和租用的店家定下了五年的長契的,成果也不知被那起人用甚麼體例逼走了,另換成了兩處彆的店鋪。另有女人的綢緞鋪子,我悄悄問過內裡我們的伴計,壓根就冇有甚麼買賣不好,一日能入帳幾十兩銀子呢,還不是都叫他們給貪了去,還反說倒要他們貼錢,哪有如許昧著知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