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我醒來,我才曉得本來阿誰惡夢纔是真的,甘橘她……已經死了對不對,為了救我……死在了韃子的刀下。”采薇哽咽道。
他看完了信,深思很久,正想去寫一封複書,剛轉過身子,就聽到身後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阿斐……”
秦斐並冇有焦急的喊苗太醫過來,因為這些天以來,他已經見過很多次她這個模樣,便是燃了再好的安神香也無濟於事。
采薇被沾濕的頭髮不過一小綹,未幾時便烘得乾了,秦斐便停手將熏爐放到一邊,替她將長髮攏到枕邊,凝睇著她的睡顏,又怔怔出起神來。
他曉得不必多言,采薇必會曉得他的心機,正如他也一樣曉得她的心機,以是他才未曾出言安撫她,勸她千萬彆感覺被旁的男人摸了是失了貞節,對不起他。
秦斐一搭她脈,曉得並無大礙,便揮手命那丫頭出去。這些光陰,每當苗太醫給采薇診脈時,他都不恥下問、謙虛救教,醫術每日見長。
采薇搖點頭,看了他一會,俄然問道:“阿斐,你怪不怪我?”
他隻能如這些日夜裡他慣常做的那樣,悄悄替她按摩頭部穴位,再以指為梳,指腹輕柔非常地從她發間掠過,一下又一下。
他不是平常男人,他娶的老婆天然也不是平常女子。她當然會感覺被那韃子碰了的感受極是噁心,感覺她的身子被他弄臟了,以是纔會一醒來就說要沐浴。可她卻毫不會感覺這是她平生都洗刷不去的汙點,今後自輕自賤,感覺配不上本身。
他倉猝將她從浴桶裡抱出來,裹進一條厚毯子裡,細心將她身上的水珠擦淨,從速抱她出了淨室,放回錦被裡,替她掖好被角。
但是秦斐卻並冇有停,還是不知倦怠地持續以指為梳,輕柔非常地梳理她的一頭長髮。直到仇五在窗外輕叩了三長二短,他才起家走到窗邊,開了窗戶,從仇五手中接過一封印著火漆的信來,重又回采薇床邊坐好。
采薇的淚卻流得更凶了,“她……她當真,當真已經去了嗎?”
垂垂地,被惡夢驚擾的人兒漸漸溫馨了下來,在他部下蹭了蹭,重又睡得一臉溫馨。
秦斐終究轉過身,替她擦去眼角滑落的淚水。
但是她此時俄然問出甘橘,莫非她已經想起來在清德縣那可駭的一幕?一想到她這麼快就想起了之前健忘的事,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秦斐連被子一起,謹慎翼翼將她抱在懷裡,輕撫著她的烏髮,遊移了少量,還是說道:“嗯,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斷氣,再也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