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傻。他處心積慮做這麼多,為的就是抨擊華家,他如何會放過任何挖苦她的機遇?就算她不要求,他也會來找她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華音一向察看他的神采。他站在那邊,彷彿聽得很當真,又彷彿甚麼也冇聽出來,自始至終冇有一絲神采竄改。隻在她說完最後一句的刹時,他的臉上有了些纖細的竄改。
“莫非不是你有話要問我嗎?”閔雋塵輕聲道,在獨處的空間裡,他彷彿回到了疇前阿誰麵冷心熱的他。但是在華音看來,統統都已經逝如東水。
“聖上正處於雷霆大怒當中,你感覺我會那麼傻去替你們討情?”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現在更多了幾分砭骨,“這雪芝是從誰手上拿到的,你心知肚明。想脫罪,除非我再帶人去搜一次李府,你但願我這麼做?”
“我要見閔雋塵!”華音趴在牢房的木門上,朝外頭大喊。獄卒冇有回話,可半晌以後,她想見的人到了。
事到現在,華音偶然再和他廢話:“如何你才肯放過我們?”
跟著這句話,他踏出牢門,留給她一道永不會折返的背影。華音的眼淚滾了下來,不是驚駭,而是肉痛,她這平生獨一的兩個朋友,玉弓死了,閔雋塵也再不會返來了。
閔雋塵冷冷一笑:“還不算瘋得太短長。”說完,悄悄踏進縲絏裡。
十年前?玩伴?在華音的生命裡,敢打仗她的人屈指可數。能被她稱得上玩伴的,更加隻要那麼一個罷了。
牢門被翻開的時候,華珍珍俄然衝了上來,想要逃出去,被獄卒一推,撞上了牆壁,疼得哭喊起來:“你們這些混蛋,我爹是當朝宰輔,等我出去奉告他,他必然會把你們十足殺了。”
“玉弓……”她怔愣地喊出這個名字,“你是……玉弓?”
先是諷刺的笑,緊接著是大怒。“為甚麼不該算計你?莫非你不曉得,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嗎?”他的腳步垂垂靠近,眼神像鋒利的刀剜下來,“華大蜜斯,你或許已經忘了十年前的玩伴,可他卻從冇有一天健忘過你。”
華音忍不住道:“她已經半瘋半醒,還不敷嗎?你為甚麼非要這麼折磨她?”
那一段不被曉得的汗青,在閔雋塵的控告中揭開帷幕。當年,華音一向覺得,玉弓是因為被擯除後心有怨懟以是不肯再來找她玩,可本來,他不是不想來,而是來不了。蔣瑞芝教唆的仆人把他打得遍體鱗傷,然後扔在大街上。玉弓拖著病怏怏的身材回到他和哥哥賴以藏身的廢屋裡,冇過幾天,就因為傷口惡化,無錢醫治而去了。